CP:昴流/追嵐(前後無差)
注意:
內容牽涉到日本民俗學意義上有關妖怪的部份(儘管相當膚淺而且幾乎都是個人捏造),因此世界觀可能會與原作有點不同。
文章沒有解釋清楚的部份會放在後記裡。
注意:
內容牽涉到日本民俗學意義上有關妖怪的部份(儘管相當膚淺而且幾乎都是個人捏造),因此世界觀可能會與原作有點不同。
文章沒有解釋清楚的部份會放在後記裡。
秋之里的夜晚通常都相當寧靜,偶爾能夠聽到一些小動物柔和的叫聲。
雖然不如冬之里般夜裡只有寒風的聲音和偶爾傳來的狼群嚎叫,卻亦不會像夏之里那樣,就算夜到深處,人聲蟲鳴依舊縈繞不去。
因此,當昴流站在人流熙攘的祭典街道入口前,戴面具的的參加者們於他身旁穿梭,歌舞的聲音響遍天上繁星,大地舞者不禁發出了疑問:
「這裡是…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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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撥到數小時前的中午。
於龍神社的圍爐裏旁,剛與配偶完成午飯的昴流,哼唱著自創的歌曲收拾碗盤。
新婚還不到一星期,昴流與他的丈夫追嵐依舊還在適應彼此共同生活的日子。儘管偶爾還會有需要互相磨合而顯得尷尬的局面,可是對兩人來說,能成為家人、生活在一起,已經是不可多得的幸福事。
只是當他們討論接下來的預定時,追嵐卻表示因為自己接下來有工作,午飯過後直到零時前都不會在家裡。
本計劃好今天早點完成工作回到家中,與約定了暫時不會接非緊急委託的丈夫悠閒地度過二人世界的大地舞者,則完全無法藏起臉上的失落:「是…緊急委託嗎?到底是什麼樣的委託那麼趕…?」
「不是委託,而是警衛工作。每年這個時候秋之里的部份都會由我負責,今晚零時過後便會回來。」追嵐把平常只會在離開村子時才會裝備的武器架在腰間,然後伸手,摸了一下垂下頭來一臉可憐兮兮的丈夫的頭頂:「抱歉,因為這幾天實在過得太幸福,所以在預定事項的通知出現前我也幾乎忘記了。沒有事前告知你,讓你失望,真的很不好意思。」面對伴侶那不高興的表情,追嵐亦顯得有點悲傷。「放心,我會準時回家的。在這之前,得麻煩昴流好好留在家裡看門口。另外,為了你的健康,不建議你等我回來,希望你先入睡。」
「如果是警衛工作,我也做得來呀。」長髮男人脹起了臉兒說,這讓追嵐不禁皺眉,但還是搖頭。
「抱歉,昴流。如果你進去那個地方的話,會很危險。」
「咦!?是危險的地方嗎?那我更不能讓追嵐先生獨自前去──」
「我有沒問題,那邊是只會對像昴流你這樣的人才會有影響。」追嵐雙手放在昴流的臉上,然後主動靠前,親吻了丈夫的唇。「所以,昴流請留在安全這地方。如果你也去的話,我會非常擔心的。」
剛才一吻讓大地舞者整個臉紅起來,明明已經交往了好一段時間,甚至都已經結婚,但每次追嵐罕有地主動作出的親暱動作總會讓他腦子快要當機。
於是他只能點頭,站在大殿前目送看起來也有點紅臉的追嵐離開龍神社,然後花了好一段時間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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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當昴流洗好了澡、看了一本書、在庭園用神器訓練了一會兒、然後再次洗澡、對著天空發呆,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沒有丈夫在身邊陪伴還是讓他感覺很空閒。
雖然被說可以先睡,但他不希望追嵐回來的時候,迎接伴伴侶的只有無人回應的安靜。
天色已經開始昏暗,如果追嵐說得沒錯,那他至少還要多等數小時配偶才會回來…
昴流嘆了一口氣。
自從掉到春之里,受到伊呂波幫助,並獲得神器正式作為大地舞者展開拯救東國的旅行後,昴流今天終於都首次感覺到寂寞。
就連過往在他無事可做時能陪他殺時間的摩可絨,目前也以「不想打擾你們的新婚月」為理由暫居在春之里的伊呂波家。說實在昴流心底其實還是有些懷疑:比起說是不想成為兩人的電燈泡,搞不好伊呂波茶屋裡的團子才是摩可絨的主要目標吧。
雖然他知道自己這樣想已經是有點鑽牛角尖,甚至有點對不住曾與他出生入死的夥伴,只是無論如何他都想要找些東西發洩情緒。
可惜無論現在昴流想什麼,也改變不了他此刻只有自己一人待在家裡的事實。
明明在成為大地舞者前,自己可以光是看著雲彩發呆整天…
看來一些事情習慣了就很難再回頭了。
於龍神社側殿的地板上百無聊賴地滾來滾去,過了一段時間後昴流終於都放棄了。重新換上了外出的衣服,孤身一人的大地舞者準備前往夜晚的秋之里散步,獨自享受只有晚間才能欣賞的秋月伴楓葉。
於是,他放空腦子於秋之神社的附近漫步,任由雙腿把他帶到秋之里的任何地方去。
不過…無論是待在家裡也好,還是出門散步也好…只有自己一個人,果然是有點寂寞呢。
看著自己的腳步,昴流作出了不知道今天第幾次的嘆息。
…不知道追嵐先生正在做什麼呢?
大地舞者並沒有注意到自己正前往何處,思緒就如飄在河上的燈火般順勢而流,將他帶回遙遠過去的記憶。當他還是孩子的時候,牽住了大人的手,看著與自己年齡差不多的青梅竹馬,於神聖的舞台上跳起了有點笨拙的舞步…
當時四周的聲音,就如現在般,笙歌處處;四周的景色,就如此刻般,閃閃發亮。
「唔?」總覺得,不對勁。
昴流立即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座巨型鳥居的下方,前面是色顏繽紛的攤位與熙來攘往的人群,而無數戴著面具的人們──無論是大人、老人,還是小孩,都從他身邊穿過,進入這繁華的祭典裡。
於是回到一開始,昴流只得驚訝地看著眼前這副景象,自言自語地問:「這裡是…哪裡?」
成為大地舞者後培養出的第六感,還有小時從故鄉村子獲得的教育突然湧進了腦中。昴流立即戴上了鬼神面具,然後快步躲進了鳥居其中一根柱子下,觀察眼前的一切。
也許因為時間尚早,祭典只是剛剛開始,眼前只有源源不絕的來客,並沒有準備從鳥居下回去的人們。無論是攤販們還是普通參加者全都戴上了不同款式的面具,使昴流無法看出那些人的臉容甚至是種族,他只能從部份參加者擁有的尾巴猜想獸人的比例在這裡似乎佔了不少。
…秋之里有那麼多獸人的居民嗎?
於面具後方緊張地嚥了一口氣,昴流終於都清楚理解到:這裡並不是他所熟悉的秋之里。
望了一眼鳥居另一面那漆黑的道路,儘管他深知只要穿過那裡自己便可以回家,不過…
某種不能忽視的責任感,驅使大地舞者把腳步邁進了由歡樂與熱鬧堆砌而成的參道。
他可是秋之里的村長。
而這兒或許是以前故鄉村子的姥姥曾經提過的:屬於「另一個世界」的祭典。
「這到底是祭祀什麼東西的祭典…如果有普通的人混了進來的話…」昴流不禁低喃,後悔因為本來只打算在村子裡散步而沒有帶上武器。他只好摸了一下臉上的鬼神面具,然後小心翼翼地在這熱鬧的祭典裡往前踱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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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典本身比昴流想像中的還要明亮普通。
於掛在各處的紅白條紋燈籠下,擁有像是賣烤魷魚、章魚燒、蘋果塘等的零食攤位,也有像射彈弓、撈金魚、拋環等的遊戲攤位。
再進去還有些賣面具、賣小手工、賣各種珍奇玩兒的小攤。
一名戴有惠比壽面具的男商販正與另一名狐狸面具的獸人女性熱烈地爭論某些應該是文物之類的價值,而在另一邊,數頭由狸貓與小熊貓組成的孩子們正愉快地賽陀螺。
有兒童牽著父母的手撒嬌說想要糖果,有情侶手挽手欣賞攤位上由晶石製作而成的手環。在參道接近中心的部份,甚至還有戴著貓又面具的女性在攤位上賣酒。
「看起來…好像普通的祭典…」
昴流不敢放下防備,但至少沒有一開始那樣小心翼翼。直到他走到石路中心放有櫓台的位置,發現大量人群正在仰視上方,於是昴流亦好奇地抬起頭來望向舞台上的大太鼓,然後忍不住張嘴大喊了一聲。
「魁先生!?」
他所熟悉的鬼神、也是現在他所戴的面具的真正主人,正在櫓上方一邊哈哈大笑一邊用力敲擊太鼓。而在他旁邊,還有不少戴著鬼面具的…鬼?正跟隨魁胡亂敲出來的節奏一同跳出亂七八糟的舞蹈。可能因為櫓太高還是地面上人群聲太吵,魁並沒有聽到昴流的喊叫,只是專心地打鼓大笑。
「喂!那邊的!你在做什麼!」突然,一群戴著天狗面具的…呃,天狗,拍動翅膀飛到魁的身邊,並一擁而上抓住了雙手依舊握住鼓棍的鬼神,想要阻止男人繼續搗亂。
「魁?你這…」其中一隻在領在中間天狗看見眼前犯人後不禁扶額,嘆氣搖頭,並從手袖裡抽出了──
「呃!?」昴流不禁再次大叫:「神扇?那是鞍馬先生!?」
位於櫓下方看戲的人群突然喊出興奮的咆哮,四面八方傳來的壓迫感般在剎那間湧向昴流。如果不是因為戴上了鬼神面具,說不定現在的昴流已經因為站不穩而摔在地上,然後被那些莫名亢奮地往天空高呼的人群踩成泥團。
「魁,我已經警告了你好多次,別.給.我.搞.破.壞。」
然後秋之神的大扇一揮,便如當初鞍馬剛從神橋被撞出來後一樣,將魁與應該是其小弟的鬼們全數遠遠吹飛。
如果是平日,這說不定是秋之里日常裡既無奈卻又有點搞笑的一幕,不過現在群眾們那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已經使昴流感覺快要無法呼吸。就跟因為大風而無法留在原地的鬼神同樣,昴流亦被向前推撞了一步、兩步,然後他發現自己已經被人群徹底擠向魁消失的方向。
他無法理解,明明只是看到魁被吹走,這裡的人們為什麼好像表現得像發瘋似的,就像是平日被束縛的野性突然被解放──
然後他想起來了。
這裡不是普通的祭典。
小時姥姥告誡他們的聲音,再次傳入腦中:
「你們都好好記住了,人類不能隨便闖入屬於『另一個世界』的祭典,更不能在那裡迷失方向。在那個世界,屬於我們人類的常識是完全行不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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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四周的人群散去,昴流終於都有可以喘息的空間時,大地舞者發現自己已被人流帶到祭典更深入的位置。
看不見進來時的鳥居,或者是剛才魁擅自爬上去打鼓的櫓。藍白的燈籠下依然矗立著各式攤位,可是小食店的餐牌變成了爬蟲或者蜘蛛的料理、水池裡撈到的是一尾又一尾正在發臭的魚屍、露天店所賣的商品亦包括了某些像是頭骨的東西。
儘管這裡戴面具逛祭典的遊人們還有不少,但整體氣氛比另外一邊更為陰沈,沒有看見與父母在一起的小孩,也沒有看起來甜蜜的情侶。
昴流反射性掩住面具上的嘴巴忍住作嘔,比之前還要寒冷的氣溫使他不禁哆嗦,他瞬間明白到自己真的陷入了危機。
「吶吶,那邊的鬼面小哥,要來點好東西嗎?」黃狼鼠的面具下是奸狡的聲音,被呼喚的昴流只瞧了一眼商品,第六感已告訴他那些商品絕對不能碰。同時,他聽到了很多的攤販們開始呼喊他「唷,鬼面的小哥,這邊這邊~」「那位戴著高貴鬼面的客人,我們這裡擁有全世界最高級的貨品唷」「請您過來欣賞我們的商品,鬼面的貴賓」…
於是昴流不再遲疑立即向後掉頭,因為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走了哪條路來到這邊的,只能衝進漆黑的森林。
──真是糟透了。
這裡很危險,就算擁有各種神器的他大地舞者未必可以應付,他必需離開。
回想起剛才沒有立即認出鞍馬,而是把秋之神當成了普通的天狗一員,昴流猜想說不定在這世界裡只要人們戴上面具就有一定程度的認知歪曲。
不過因為魁所戴的面具與平日一樣,於是他一眼便能將其認出。這代表如果自己想要回去的話,在這充滿了陌生妖物的地方裡,他能夠信任而且絕對不會認錯的人,搞不好只餘下那位不知道被吹飛到哪裡的鬼神。
說來,剛才他被不同人稱為鬼面的小哥,搞不好自己的面具也已經被人認出來。於是昴流收起了鬼面具,無助地嘆了一口氣。
──如果自己當初有好好聽從配偶的指示,乖乖留在家裡看門就不會變成這樣了。
可是現在才後悔也無濟於事,他咬緊牙關,下決心絕對要回去。
就在他準備往未知的漆黑踏步的同時,旁邊的草叢突然傳來了聲音。
慌張地將炎之劍召喚到手上,昴流後退一步,在火光下他注意到有什麼看不清楚的黑影從草叢堆裡走出來。「…昴流?」突然熟悉的聲音從那黑漆漆的影子傳出,這叫昴流眨眼,睜眼的瞬間,他深愛的丈夫已經將狸貓的面具移開,瞪大了碧綠的眼睛,驚訝地站在他面前。
「追嵐先生!」看到熟悉的人正在眼前,帶來的安心是絕大的。昴流本想將炎之劍收起來,但他發現這四周實在是太暗了,於是他暗自向祭道歉,並繼續讓劍身散發出微弱的火之力以當成燈光。
紅髮男人依舊穿著出門時那套厚厚的民族衣裳,只是因為面具的關係並沒有戴著招牌的帽子。驚訝的碧眼很快就轉為笑意,然後,男人用比平日更甜美的聲音問道:「昴流,為什麼你會來這邊?」
「抱歉!我也不知道…我本打算一邊散步一邊等你回家,可是回個神來已經在這裡了。」昴流不好意思地抓抓頭,並在對方指示他一同向前走的時候,安心地跟在後頭:「追嵐先生,你不是說你要做警衛工作…呀,難不成就在這裡?」
紅髮男人瞇起眼睛點頭:「嗯,這裡是與一般外頭所在的世界不同的『他界』,偶爾會有像你這樣的人類迷路進來,我的工作就是負責帶領他們離開這裡。」
「不過,先不論作為神的鞍馬先生與魁先生,這裡應該是…妖怪?的祭典吧?追嵐先生在這裡工作沒關係嗎?」昴流有點擔心地說,小心翼翼地向前走:「我小時候曾經聽姥姥提到:人類只要不小心闖進了這兒,便有可能會被帶進深處,再也回不了現實…追嵐先生你不會出事吧?」
但眼前的男人依舊微笑,撥開了草叢,出現在前方的是一條老舊石路,道路兩邊有少量庭院燈柱已被點亮了藍光。「沒問題,因為昴流也知道,」戴著狸貓的面具的人轉頭,瞇起了雙眼,愉快地道:「我不是人類,所以不會被帶走。」
昴流立即停下腳步。
「你…不是追嵐先生。」他沉聲指出,雙手重新握緊了炎之神劍。大劍的劍尖指向了熟悉卻又陌生的臉,讓他不禁流下冷汗。
「昴流,你說什麼?」對方依舊在微笑,但笑容開始變得詭異:「你認不出我嗎?我是你的丈夫呀。」
「不對!」怒火從心底湧上,昴流強迫自己直視眼前正在模仿他至愛的敵人:「追嵐先生絕對不會否定我對他作為人類的肯定!我不容許你隨意冒充並侮辱他!」
「嘖。」敵人擺出了永遠也不可能從追嵐臉上看到的輕蔑表情。「明明差一點就可以讓大地舞者永遠留在這裡…不管了!就算用武力也要把你帶過來!」
昴流用力嚥了一口,儘管對方的樣子變得猙獰,甚至出現了一般人不會擁有的漆黑之爪,但那人始終還掛著追嵐的臉,害他明明看到破綻也不禁遲疑,只能在被擊中前反射地舉起了炎之劍,勉強防禦對方的利爪。
──嗚,那攻擊比想像中更要強力,爪子落在劍上的衝擊使昴流擦在泥地上的腳往後退了一點。
沒有鬼神面具的加持下,昴流很快發現如果拼力氣的話他上根本比不過對方。當然,作為曾經與無數強敵戰鬥過的大地舞者,雖然戰略上他還有各種方式能使對方露出破綻,可是他覺得自己依舊沒辦法往眼前外表長得與丈夫相同的存在斬下去。
可惡,現在應該怎麼辦?
忽然間,與他對峙的爪子不再猛力推向前。幾乎失去平衡的昴流看到薄而尖銳的刀身輕易地從後刺穿了眼前男人那厚厚的衣物,一把穩沈的聲音從假裝他配偶的妖怪身後緩緩傳來。
「容貌被冒充,並以此襲擊我的伴侶,實在讓人不快。」追嵐無機質的聲音透露出一絲怒氣。
冒牌貨於瞬間化為一縷黑霧,於機關師的刀下,浮現出一隻小小的深棕色狸貓妖怪。
狸貓憤怒地瞪住重新站好的昴流最後一眼,炸毛並發出尖銳的嘶叫,並於追嵐將刀刃再次指向牠的同時迅速轉身,往飄浮著藍光的燈柱深處逃去。
兩人先是沉默地看著那小動物消失的背影,然後追嵐終於都收起了武器,並轉向昴流,於招牌的帽子下皺起了眉:「你沒事嗎?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呃…」昴流腦中還在思考剛才的事,接下來,往他的丈夫困惑地眨眼:「那是…什麼?」
「狸貓的妖怪,會看穿人類的心底,並以幻術化為那個人內心最重視、最信賴的人,將其騙到他界深處,以獲取那人的靈魂。」追嵐解釋道,然後抱住手,略顯苦惱:「我害你剛才差點被牠騙過去。」
「對、對不起!還有這不是追嵐先生的錯!是我不小心罷了!」儘管追嵐沒有明顯向他生氣,甚至把問題歸到自己身上,但昴流還是有點畏縮。「不過,牠不是跟小太郎是同族的…」
「無論是小太郎還是八千代小姐,甚至是妃那小姐與鞍馬大人,他們都是能夠好好存活在『現界』的存在,並不需要把人類誘騙到這個世界。」追嵐指出,望向身後妖怪消失之處:「剛才的那頭狸妖並不是『現界』的住民,他似乎知道你是靈魂強大的大地舞者才會主動誘騙你…昴流,除了炎之劍,你是否曾經讓這裡任何存在見過你其他神器?」
「我…剛才一直戴著魁先生的鬼神面具…」
「原來如此。」追嵐把手放在下巴,點點頭。「現在我們所處的這個世界是屬於秋之里的另一面目,大家都認識作為鬼神的魁,並知道大地舞者的存在…因此鬼神面具並不是最佳選擇,不過確實比沒有好。」機關師望向伴侶,像老師教學生般耐心地解釋:「你現在沒有戴上面具,妖怪們可以清楚從你的眼睛裡目睹你深處的靈魂,所以那頭狸貓妖怪才能夠從中讀取你的記憶。」
「咦──?原來戴面具還有這種用途嗎?」昴流不禁驚嘆,然後再次眨眼:「等等,所以他才知道追嵐先生的…呀!我們這樣放牠走,牠會不會──」
「沒問題,那只是孩子,他應該只看到部份影像,並沒有真的讀到你內心的想法。」追嵐從腰包裡面翻出了提燈,擺在中間的雷之結晶似乎已被改造成某種類似燈泡般的發光機關。紅髮男人轉身背向搖晃著藍色光芒的庭院燈柱,並揮手示意丈夫跟隨自己一同走向回頭路:「據我所知,那些妖怪只對強大的靈魂感興趣,對我們生活的『現界』裡其餘的一切不會在乎。」
「是這樣呀…」昴流還是覺得心有餘悸,將炎之劍掛回背上,注視丈夫手上黃色的燈光,忍不住問:「追嵐先生,你中午說的警衛工作難道就是…」
「今天是一年一度屬於妖怪們的祭典,『現界』與『他界』之間產生了連繫,部份擁有妖怪之血的現世住民亦會戴上面具參與,以表平等。」追嵐溫和地道,充滿耐性地等待昴流跟上腳步。「除了知道入口的『現界』住民外,偶爾也會有像你這樣因為迷路而誤闖進來的人類。如果只是留在紅色燈籠的『表祭典』倒沒關係,就算過了零時後還流連忘返,鞍馬大人與魁也會指引他們回到『現界』,第二天醒來後他們都會以為自己只做了個奇怪的夢。可是,萬一深入了藍色燈籠下的『裏祭典』,因為那裡存在一種使人類看不見入口的幻術,一般人類想要離開將會相當困難。為了幫助受困的人們,我每年都會在這附近巡邏,只要發現迷路的人,我便會引導他們回到『現界』。」
「這即是說,剛才那會賣蟲子的地方就是『裏祭典』嗎…」回想起剛才見到那些頭骨擺飾和蜘蛛串燒使昴流不禁再次哆嗦,然後他瞪大眼,擔憂地問:「…等等,追嵐先生本身不會迷路嗎?」
追嵐轉頭望了一眼伴侶,於圍巾下微笑:「雖然我內心是人類,不過我不會受到這裡的幻術影響。因此我能夠幫助人們,於靈魂迷失並永遠成為這裡的一員前,將人們帶回真正需要他們的地方。」
來自丈夫那熟悉而又令人心動的笑容使昴流不禁看呆,他緩緩伸出手,牽住了對方沒有握住提燈的掌心。
追嵐先是眨眼,便對他展露出更加甜美的笑容。於提燈傳來的柔和光芒下,昴流好像還有看到配偶的臉頰有點泛紅。
「那個…既然追嵐先生會留在這兒,我在你身邊就不會迷路的話…我能不能繼續在這裡和你一起…呃,一起巡邏順便享受一下祭典?還是說我果然要盡快離去?」他不禁問,如果現在回家,他還需要等待數小時丈夫才會回到自己的身邊。不過此刻,他所愛之人已經與他肩並肩走在一起,昴流自知道這個要求有點厚面皮,但還是忍不住提出。
追嵐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緩緩地道:「雖然一般並不建議普通的人類在此處久留…不過如果你願意一直牽著我的手,不放開的話…我便會保證一直守護在你身邊,讓你不會迷路。這邊的祭典與外面的略有不同,還是挺有意思的。」
這叫昴流不禁睜大眼睛,握拳歡呼:「真的?太好了!那就說定了!無論發生什麼事,我是絕對不會放開你的手的。」
──還有,我也保證一定會好好守護你。
追嵐把兩人的手握得更緊,圍巾下的笑容更深:「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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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追嵐的帶領下,兩人沒有碰上任何意外便回到紅白燈籠下的熱鬧祭典。而將面具戴好步進參道的瞬間,少女興奮的聲音便把兩人叫住:「喂~~」
朝兩人跑來的是之前昴流曾經見過的狐面女性獸人,在她身後還有看起來有點狼狽的魁,與及把天狗面具稍微移開的秋之神。
向眾人簡單解釋了之前的經歷,戴著狐狸面具的少女──妃那不禁把雙手放在臉頰上,擺出驚訝的動作。「妃那果然沒有猜錯!剛才在妃那旁邊走過的果然是昴流先生!」她身體靠向前,雖然面具遮住了表情,但聲音裡卻透露出無比的興奮。「而且原來平常神秘感滿滿的追嵐先生也會在這裡巡邏,作為SEED的隊員兼考古學家,妃那實在是感到相當敬佩!」
「不,這與神秘感或者考古學家無關吧…」昴流抓頭苦笑,而在他身邊的追嵐則依舊謙虛地表示幫助人們是自己的本份。
「昴流,抱歉!我真沒有想到我給你的面具會害你被混蛋們盯上了…」魁做了一個請求原諒的動作,但很快便重新站直,看著兩人的同時把手按在嘴前,似是在努力阻止自己噴笑出來:「不過你們現在的面具也…很…登對…噗哈哈哈哈哈那到底是什麼鬼東西啦哇哈哈哈哈!」
此刻,昴流與追嵐一同戴上了由追嵐設計與製作的摩可絨面具。而且那不只是普通的面具,在模仿摩可絨本來那白色絨毛的部份後面,還被安裝了數十顆顏色不同的微你小燈泡,因此兩人的面具正閃爍著七彩繽紛的愉快光茫。
「魁先生!你這是什麼意思?追嵐先生製作的這副面具明明很帥氣!」昴流不滿地反駁,畢竟能自行發光的面具可是世間珍物!追嵐先生簡直就是天才!
「這副面具擁有讓人發笑的部份嗎?我覺得還挺可愛的…」追嵐把手放在面具前的唇部,認真感到困惑。
「這兩人沒救了。」鞍馬搖頭總結,然後不滿地轉向還在大笑的鬼神:「話雖如此,魁,如果你不是在搗亂的話,妖怪們就不會起哄,昴流也就不會碰到那種事。」
「呀!?祭典不是應該要熱鬧才好嗎!?」魁立即忘記兩人面具的事,向秋之神回嘴:「而且明明是你老樣子一言不合就把人吹飛!可惡的臭天狗!」
「唉…雖然不是本意,但作為這場祭典的負責人,我必須阻止你繼續破壞,畢竟你是就連規矩兩個字也不懂怎麼寫的白痴。」
「你.說.什.麼!字我當然會寫!!誰才是寫得最正確的,要來比一場嗎!?」
「真是的,所以我才會說你不懂得規矩。」
見到兩尊神明又開始日常拌嘴,妃那無奈地聳肩,轉身看著面具依舊在發光的兩人:「對了,雖說你們打算一邊巡視一邊玩,不如將巡視的部份交給妃那,你們兩人只管好好享受這場祭典吧?」
「咦?」昴流立即驚訝地回絕:「不!怎好意思拜託妃那小姐妳…」
「這應該是我的責任才對。」追嵐也略為苦惱。
「沒關係沒關係!雖然不知為什麼這國家的人們好像不太喜歡與狐狸談生意,可是在妃那的努力下,妃那終於都買到了想要的東西!現在很清閒!況且,維持秩序守護大家也是SEED隊員的工作之一啊!」狐狸少女單手撐腰舉起拳頭,高興地指出:「雖然追嵐先生你說你每年都有過來巡邏,不過還沒有認真參觀過吧,而且妃那也想讓作為大地之伴的昴流先生更多理解這邊世界的事情!」然後妃那大步走近兩向人,舉起指頭,彎下腰來從下方向仰視他們:「最重要的是:你們才剛新婚!比起一直在工作,當然需要更多時間一起度蜜月呀!」
面對已經雙手合十的友人那隔著面具也能看到的閃亮攻擊,昴流與追嵐不禁面面相覷。
好不容易,昴流呼了一口氣,有點不好意思地道:「真的感謝妳,妃那小姐,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可是…」追嵐看來還有點困擾。
「追嵐先生,如果這種時候還回絕的話,反而會辜負了妃那小姐的一片好意哦。」
面對丈夫的提醒與狐面女性雀躍地點頭擺尾,追嵐亦放鬆了肩:「是這樣呀…妃那小姐,謝謝妳的貼心。日後有機會必定會向妳回禮。」
「回禮的話妃那想要狐狸烏龍麵~」妃那舉手宣佈,然後用力搖頭:「不對不對!那種東西現在先別想!你們兩人絕~對要一起好好享受祭典哦!」
看著九尾姑娘朝兩名準備專心享受祭典的新婚配偶揮手,魁忍不住擺手搖頭:「真是的,追嵐也好妃那也好,明明都沒人叫他們幫忙巡邏,真是老好人呢。」
「過往曾經試過有部份人類在我們沒有發現的情況下被帶到深處,他們的失蹤漸漸被不知情的世人們稱為『神隱』…儘管失蹤了的人們並不是被神明隱藏,但他們的消失確實也是我們的責任。」鞍馬嘆氣,朝準備出發去巡邏的妃那揮手道別,便把面具重新戴好。「本來舉行這些祭典就是為了防止這類事情發生,卻不知不覺麻煩到別人,實在讓人悔恨。」
「……」魁抱住手,望向伴隨夜深而越顯熱鬧的參道,思考了一會兒後,指出:「我說,昴流那傢伙,迷路跑到『裏祭典』的時候…用天姐的神器不就可以輕易走出去了嗎?」
鞍馬慢條斯理地吐了一口長氣,伸手隔住面具扶好眼鏡:「你還真的不懂…如果他真是用了那種作弊道具,就無法解鎖後續被攻略對象拯救事件的FLAG了。」
「…那什麼?」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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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看了四集出入禁止的鼴鼠,然後把漫畫都追平,腦中就突然冒出了這個讓秋之里舉行「妖怪祭典」的梗。
畢竟無論怎麼想,秋之里的居民組成根本就可以一同跑去引發百鬼夜行了呀W
是說,這篇文章裡,應該滿容易看出其實整個秋之里的重要NPC們都參與了祭典。
我把平常我們說的現實世界稱為現界,而靈異世界則稱為他界。在這設定下,靈異世界的居民代表的是「無法回到最初森林或者前往終末之森的」妖怪或靈魂。
祭之前碰到的怨靈也包含在裡面。
無論是秋之里的獸人們還是作為半鬼半人的魁,儘管生活在現界,但種族上包含了「妖怪」的部份,於是他們不會受到他界幻術的影響,甚至把與靈異世界的交流當成了生活的一部份。
但是對於像昴流這樣的純人類,甚至包括了矮人與妖精…除非是像斑鳩那樣熟知陰陽術的,否則隨便闖進這個世界還是比較危險。
只要是祭典過後沒有回到現界的人,或者往他界太過深入的人,靈魂(回到終末之森的力量)就會被取走,存在本身亦成為了他界的住民。
雖然對於怨靈是有方式讓他們「成佛」…但對於只能住在他界的妖怪而言,現界與他界既是同鏡子在一位置下的外與內,亦是幾乎無法互相觸摸的存在。
嘛,大約是這種吧,雖然也有一些裏設定,主要是跟鞍馬與秋之里的過去相關(自從選擇把文章一同發在AO3後,我發現我開始喜歡把某些本篇放不了的視角與設定塞進Summary了XD)…
但我覺得與妖怪相關的東西解釋得太清楚就沒意思了,而且在這篇文章裡頭並不重要XD
畢竟重點果然還是──我只想寫一篇帶有些妖怪元素的傳統CP文而已!(滅
發在AO3的Summary:
「說起來,這是祭祀什麼的祭典?」昴流問,將擋住容貌的面具略為拉起,大口咬下剛才在某攤位買下的烤魷魚。
追嵐把手放在下巴,低頭思考,然後表示:「詳情我也不清楚,不過從師傅留下有關秋之里的歷史記錄裡面,有一處提到更早前秋之里發生過相當頻繁的人類小孩失蹤事件,被懷疑是與妖怪有關係。鞍馬大人當時在兩個世界之間追加了結界,而舉行祭典的理由,則似乎是為了把『現界』的熱鬧帶進『他界』,以安撫只能留在『他界』的存在。」
大地舞者於面具下皺眉:「可是祭典本身…不也可能會讓其他人誤闖進來嗎?如果有誰像我剛才那樣太過深入…這樣豈不是會很危險?」
機關師搖頭,牽緊了伴侶的手。「畢竟是一年一度結界變得模糊的日子…儘管鞍馬大人尊為司掌秋天與風之神祇,擁有強大的力量,亦無法顧及所有狀況。更何況很長時間鞍馬大人待在神橋裡面沒有親自到場監視,所以我才會在每年祭典舉行的時候前來,希望能夠幫上忙。」
二人一同眺望矗立於他們前方的櫓,戴著面具的人們一圈接一圈圍住了舞台,跟隨太鼓的節奏愉快地起舞。
不同的種族於此刻混在一起,由於看不到臉孔,無法判斷參與者都來自哪裡。
「雖然擅自猜想神明的想法實在有失敬畏…」機關師淡淡地道:「可是我認為:這些無法回歸起始與終結的孤獨靈魂…也是屬於秋之里、鏡子裡面的居民。或許,亦是神明想要守護的對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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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與民俗學風格,昴流不小心闖進了「另一個世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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