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題目:Kingship, And What Comes Next)
原文連結
作者:CatKing_Catkin 譯者:夢兒
CP:無CP,骨兄弟親情中心
注意:
遊戲N線,Papyrus當上國王的結局。
不知道這個結局的讀者建議至少理解一下這結局的內容才讀。
亦因為是這個結局作前提,大部份主要角色都已經……總之知道這個結局的讀者會知道。
譯者前言:
如果能看懂英文的!請看原文!這篇文用字不深但句子真的很棒,有些比喻真的要讀原文才能感受到,請真的看原文!
授權請看最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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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CatKing_Catkin 譯者:夢兒
CP:無CP,骨兄弟親情中心
注意:
遊戲N線,Papyrus當上國王的結局。
不知道這個結局的讀者建議至少理解一下這結局的內容才讀。
亦因為是這個結局作前提,大部份主要角色都已經……總之知道這個結局的讀者會知道。
譯者前言:
如果能看懂英文的!請看原文!這篇文用字不深但句子真的很棒,有些比喻真的要讀原文才能感受到,請真的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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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戲N線,Papyrus當上國王的結局。
不知道這個結局的讀者建議至少理解一下這結局的內容才讀。
亦因為是這個結局作前提,大部份主要角色都已經……總之知道這個結局的讀者會知道。
譯者前言:
如果能看懂英文的!請看原文!這篇文用字不深但句子真的很棒,有些比喻真的要讀原文才能感受到,請真的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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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pyrus並不擅長當一名國王,不像Asgore。
不過Papyrus是一名好國王,他的子民都是這樣想的。他們當中大部份甚至不知道他不擅長當一名國王,只是Sans並不介意。他每天都在埋頭苦幹,無論用什麼方法也好,花多少時間也好,他也會保證沒有任何人知道這件事。
怪物已經永遠無法逃出地底。說不定,怪物應該永遠都不要離開地底──尤其地面存在著那在一夜間將他們大量出色的英雄全都奪去的人類,那把他們最大希望奪走的人類。就算被困住,在這座山下面他們都是安全的。
至少直到另一名人類掉下來前。
Sans考慮過永遠封印遺跡的大門,並破壞入口。反正住在那邊的怪物們明顯都想留在那裡,而且那擁有超讚糟糕幽默感的女士也已經不再回應他敲門了。
只是在最後,他無法這麼做。他無法徹底放棄希望,怎說也好其他太多太多人都已經放棄了──也許這不是最高尚的動機,但至少還是可行的。目前,他單純指示在那些地區設置多些陷阱。在他靈魂深處某個既黑暗又不應該存在的部份使他考慮過放一堆尖刺或者同樣糟的東西,但是,不行。
他依舊有一個約定得遵守。
說不定,終有一天人類會自行毀滅,或者他們會在地面慢慢衰落,然後結界會自行消失,於是怪物就可以回到地上把那廣闊的天空據為己有。而現在,他們得忍耐,他們得重建,反正並不是第一次。
於Asgore離世的消息傳開後,怪物「殞落」的情況突然變多,因為部份怪物已經再也無法捉住希望。Papyrus會前去探望那些怪物,還有其可能尚存的家族。只要時間許可,他會坐下來親自與那些昏迷不醒的怪物們聊天,告訴他們不要放棄。
一般來說這樣做不會有用。而從Sans知道的情況來說,沒怪物會真的會吃掉Papyrus之後帶來吊唁的意麵──Undyne不在後,他的廚藝明顯沒有進步。但無論如何,這行為至少帶來形式上的意義。畢竟Sans認為比起用沒煮好的意麵取代鮮花作為心靈支持,更加奇怪的事都發生過了。
而如果那些將死的怪物沒有任何地方可以去的話,Papyrus會請求將他們帶回城堡,希望至少能讓他們化為塵埃前過得舒服點。
然而在稀有的情況下,聊天真的有用,這樣做真的令殞落的怪物們開口說話,而更重要的是,讓那些怪物們重獲希望。於是殞落事件慢慢減少,到最後漸漸消失。就算結果是湧進城堡的日常文件變得更多…嘛,Sans會想法子全都處理的。
大部份送過來的信都是直接指名給他的兄弟──內容甚至不是要求資金或者資源或者讓國王下旨來解決爭議,單純都是在訴說他們每天懼怕什麼,他們每天如何掙扎過活。他們得去知道有人肯聆聽,而這些怪物大多是孤身一人或者身邊沒人願意去聽他們說的話。
Sans會小心只讓Papyrus閱讀那些他擁有足夠時間回應的信,而其他,他會自行處理。畢竟他太理解他的兄弟了,去到能模仿兄弟寫作風格的地步。而且他也很能理解,從Papyrus那些看似是無限偉大的堅持與熱情中抽取希望與動力是什麼樣的感覺。
這樣做看起來有用,至少那些信繼續送過來。
Sans有一件一直找不到時間做的事,那就是去冒充Undyne或者Asgore或者Mettaton或者Alphys寫明信片。他知道他得寫,他知道Papyrus很掛念他的朋友們,不過無論他怎麼用心去擠出時間又或者他如何用心去整理他的工作排程,時間就是不夠。如果真的有時間,他大多會在睡,或者會讓Papyrus說服他花一小段時間離開床。
有一次,兩人來到新家的其中一個小公園,Papyrus和住在那邊的小孩子們一起玩解謎遊戲直到孩子的父母叫他們回家吃飯。Sans會靠在樹旁從安全的距離用他那雙昏昏欲睡、半掩的眼睛觀察他們,並用這小段時間去回憶什麼叫作快樂的感覺。
不過,生活總是不公平的,因為接下來Papyrus就會若無其事地問他不知道朋友們過得如何,希望他們能至少給他寫信,自己很想念他們而且他們是不是離開好一段時間了?
而Sans每一次都只會轉變話題,畢竟他從過去直到永遠也只會是一名懦夫。
眨一眨眼,接近兩年過去了,他也記不起Papyrus最後一次問起他們到底是什麼時候。
也許只要知道朋友們是快樂的他就滿足了,也許他覺得朋友們都忘記了他,也許兩者都是。Sans不知道哪種可能性更糟,他無法忍心去問。
Papyrus的施政大多是「放著看」的。不是全都有用,而Sans總得匆忙去幫那些失敗的政策擦屁股。不過有些時候還真的管用,其中一個例子是:在Papyrus命令下,任何需要他本人作決定的爭議,爭辯雙方都需要合力解決其中一個由Papyrus準備的謎題。結果令那些真的能夠進入謁見室的爭議數目大幅減少,畢竟大部份問題都可以在研究Papyrus的謎題期間相當迅速就解決了。
另一個例子則是:人類掉下來的那個洞還有帶著垃圾流下來的那條河應該不是唯一可以通向外界的空隙吧?就算結界覆蓋了整座Mt. Ebott,也無法阻止陽光或者雨水滲入。Papyrus曾經向子民保證他們絕對能看到陽光,這為他們帶來不少希望,有見及此Papyrus立即組了一個探索隊,去找尋能夠更接近地面的地方,希望可以從這些地方捕捉到丁點亮光。
雖然這座山並不是很大,但至少也是屬於他們的,那他們也有權好好利用。
他找來了一些自願探險者,探進Snowdin的森林深處,過了幾個月後送來了一封信說他們在地底另一邊找到了些什麼。這消息使大部份怪物的眼裡都點燃了希望,並跟隨著前往那個地點。
與此同時,Snowdin也送來了維修請求,亦打算為鎮子作一個小小的擴展。要求並不是很多──單純是想建立一個正式的溜冰場,還有就是幫圖書館擴建。反正Sans也要前往那邊,去肯定一切都跟報告一樣如期進行。
他們的房子住了些新的怪物,他們的信箱被塗上新的名字。Sans不記得有簽過任何文件把房子放出去,不過這也沒關係,畢竟他也忘記大部份他需要篩選的文件內容是什麼。
他站在屋前,看著從窗子依稀透出來的動作與活力。但他只是望了一會,然後就回去了。
一眨眼,又是六個月,他趴在書桌上睡著,Papyrus打算從他頭下抽出一份表格的動作將他弄醒。
"pap?呃,怎麼了?"Sans抬起頭來迷迷糊糊地問,睡得太久於是文件黏住了他的臉。眨眨眼把睡意弄走,他吃驚地發現他書桌有一圈文件被清理乾淨,那些消失的文件正堆在他的空椅子上,同時被抓包的Papyrus後退了一大步。
「呀。」他的兄弟抓抓臉,看起來好像很羞怯:「你醒了。」
"哎唷,兄弟,你的聲音聽起來很失望呢."Sans笑著作弄他,把椅子拉後,再觀察四周。
一股恐怖的寒意湧進他的肋骨下。"...你在這裡做什麼?"只可惜,他認為他已經知道了。
「我想給你一個驚喜,你一直都那麼努力工作,而你看起來比平時更加累,還有…」
Sans沒有讓他說完,瞬間跳到那些文件旁邊作檢查,只是看了頭三份他就知道這裡東西全都做錯了。
Papyrus依舊在說話,Sans能聽得到,不過無法吸收內容。現在的感覺就像是有一塊鐵塊正箍住他的頭蓋骨,還越箍越緊害他覺得骨頭快要被捏碎,疲勞加上挫敗感使他眼前一片模糊,唯一明白的是他今晚又不能睡了。這種事情本身並不新奇,不過這一次他無法阻止一個他不想要的像想法像藤蔓般捆綁住他的思考──這次完全是Papyrsu害的。
"出去."
「什、什麼?不過,SANS…」
他已經累得滿身發抖,握住文件的指骨互相碰撞作響,他轉頭望向他的兄弟。
(就算他能活到一千歲,Papyrus也絕對不會忘記在這一瞬間,他兄弟的眼神是徹底的空洞。)
「我得修正這些文件,快走。」
這使Papyrus,怪物們的王,嗚咽一聲便轉身從房間逃出去。Sans只是在後面盯著,卻什麼也看不見,他的眼裡只餘下紅色的霧與壓力帶來的尖刺感。過了一段時間,直到他可以再看到東西了,他重新反思幾分鐘前發生了的事。
這讓他好想作嘔,儘管他還是留下來修正文件,罪惡感卻緩緩地爬上他的脊椎。直到最後,他靈魂比較感性的部份讓他痛不欲生,使他幾乎快要失去理智想要直接瞬間移動至兄弟身旁。結果他還是選擇了理智,動身前去找他的兄弟。
謁見室唯一的光芒是來自那些依舊種在地上的金色花圃,而他能聽到兄弟在哭。那聲音使Sans想要就這樣躺在地上化為塵土,不過Papyrus也是唯一給他動力繼續前進的人。所以他前進,小心翼翼穿過濕潤的地面前往王座,沿路嘗試忽視兄弟靠在王座旁的影子下那迷失的表情。
Sans不斷思考各種解釋、道歉與藉口但他說不出口,因為這些單純就是無意義的辯解。當他肯定Papyrus有聽見他走過來,他才敢開口。
"papyrus,我,呃..."
「我很累了,SANS。」
Sans立即閉上嘴巴,牙齒撞在一起發出聲音。
他的兄弟抬起頭來,依舊能從臉頰上看到魔法眼淚的淚痕。Sans慢慢走近,直到他能跳上王座的把手。他伸出手靠在Papyrus的肩上,較高的骷髏用力呼氣,骨頭吱吱作響,Sans敢認為對方已經比之前放鬆了點。
太好了,至少他還未是一名無法挽回的大混帳。
他小聲問:"為什麼你會累呢,pap?"他想去問:'我做錯了什麼?'他想說:'我一直努力希望你不會變成這樣,因為我只希望你能夠和大家一樣繼續笑下去。'
這些話他都沒有說出來,他單純當一名聆聽者,儘管明顯已經太遲。
「我很累了,大家都需要我,所有事情都在改變,可是我根本不知道這些改變到底是好還是壞!而且我們已經好久好久沒有看到一個人類了,我已經好久好久沒有做意大利麵了,我已經好久好久沒有設計新的謎題了,不過最重要的是…」
橙色的淚水重新從眼窩湧出,再次於臉頰上滾落。他抬起頭來望向Sans,從那雙眼裡看到的悲傷也幾乎害Sans要哭出來。
他希望自己有能力去哭,不過他沒有這樣做,在十多次重置前他已經放棄了流淚,而且他也不記得應該怎樣才能哭。
「…無論我為大家做了多少,我卻完全想不到我可以為你做什麼。你總是很累的樣子,你也很久沒有怎麼說話了,你還很遲才回家…」
…還罵了他。Papyrus沒有這樣說,就算是現在,Papyrus大概不會用這點來指責他。不過Sans努力去回想他之前有沒有試過對他的兄弟擺出那般空虛的眼神。
他沒有想出來。
"哎,papyrus..."Sans無助地輕聲道,用力握住兄弟的肩膀表示庇護。
然後他做出了比起最近幾個星期,甚至幾年,更加決然的行動:他從王座跳下來,直視其兄弟,張開雙臂。
"拜託,過來一下?"
他根本不用問,Papyrus根本沒猶豫,Sans甚至不想思考他們到底多久沒有停下來互相安慰。就算過了多長時間,他每根骨頭依舊熱切期待著這些已經被拋棄了很久的親密感,懷念著他們的肋骨與手臂互相依靠住的感覺。他們只需要一個好好的擁抱,是Sans一直以來太笨了。
"對不起, papyrsu."他在Papyrus哭出來的同時道:"很對不起,我不是...我只想幫你,讓你過得比較輕鬆,我不像你那樣子可以笑一笑就帶給所有人希望與活下去的動力.而且就算沒其他當國王的人選也不代表你需要擔起這個角色,這使我很生氣,而且我很害怕你會因此而改變..."
…不,這一切也不再重要了。更重要的是Sans接下來要說的話。他閉上眼睛拿定主意,說話的聲音相當平靜。
"對不起.是我一直都又蠢又笨.你沒有做錯.你已經是國王了,還是個好國王,所以你也應該學習怎麼處理這些文件.而且你也很聰明,papyrus.你能學懂的,我會教你,我們會一起努力,一切都沒問題的."
「你保證?」
Sans依舊討厭約定,不過他並沒有遲疑。"嗯,"他說,每個字都是由衷的:"我保證."
「SANS?」
"嗯?"
「我真的很想念UNDYNE。」
他現在可以說真相了,他現在應該說出真相了。已經過了多少年,渡假根本就不可能會那麼久。除此以外唯一可以選的就是在Papyrus明顯需要友人們的支持時,讓他以為他們已經拋棄了他。
Sans並沒有說出真相,他跟自己說這樣會很殘忍,畢竟現在Papyrus的心靈受了傷而他並不想在傷口上灑鹽。Sans並不是天生殘酷的人,就算在他應該表現得殘酷的時候也一樣,畢竟如果他真的這樣做的話至少Undyne或其他人依舊活著。
反正已經過了那麼多年,再等多一會兒也不會讓情況變糟。
"我知道,我也是.不過嘛,他們應該很快回來了吧?"
不過已經過了那麼多年,就連Sans也不再相信會再有重置。
而他只能用衣袖細心抹去Papyrus臉上的淚水,然後把他從地面拉起來,改變話題:"來吧,我們開始吧,怎說也好,沒有任何時間好得過現在,難道不是嗎?"
他果然還是很理解他的兄弟嘛,就如他所希望,正如他所預期,Papyrus暗淡的眼窩裡重新燃起動力與堅持。他立即整個人跳起身,把沒有牽住兄弟的手握成拳頭:「完全沒錯!」
他依舊緊緊牽住Sans的手,就像Sans是一名會在去商店買東西時走失的骷髏寶寶。
不過在Sans帶著Papyrus前往辦公室期間,他覺得自己剛剛被找到了。
從當刻開始Sans擁有更多無法入睡的夜晚,不過就算如此,在經歷了那麼久後,他終於都有種好像在達成什麼的感覺,而不只是勉強阻止自己被活埋。Papyrus會做錯,而且部份錯誤還有創意得差不多害他們忘記怎麼呼吸。當中最難忘的一次是他根本就可以出色地完成整份把文件,問題是他把次序完全翻轉了,這害Sans幾乎笑昏然後才幫忙修正。
至少Papyrus不會犯兩次相同的錯誤,而Sans總會立即跟進他做的文件、作的決定與數字。就算這樣做比之前還要累,但知道只要Papyrus決定要做好一件事他就會學得很快,這也為Sans帶來高興與自豪。Sans懂得如何對他有耐性,Sans要做的就是保持耐性,然後Papyrus就會給予回應。
過了幾週後,一項事實亦向Sans當頭棒喝,就是Papyrus適合當一名國王。那天他們坐在兩張合在一起的桌子對面,文件的數量已經減少到他能夠在上面見到Papyrus的頭。他能看到兄弟專心工作的樣子,像小時候一樣會微微歪住下巴,就在此刻他發現Papyrus適合當王。這一晚,Sans並不打算認真檢查他的工作,最多是草草瞄幾眼。他甚至懷疑是否需要。
經歷了那麼多年頭,Papyrus已經成長得能夠稱職擔任這個被擠給他的角色。
Papyrus很關心怪物們,而且是關心他們本人,不單純是作為子民那種關心。他有能力去繼續關懷一切,他有力量與勇氣去做任何需要為其他人做的事。就算不是每次都能理解,他都願意傾聽,因為他真的想聽。每當他作一個決定,他都是想要在維持公正同時讓大家都能過得開心,就算不一定每次都可以兩者都兼顧,然而他還是比現實所限制的更有能力把兩邊都顧得到。
不,他不是完美的。無論如何,就算是Asgore也不是從一開始就懂得怎麼當一名國王。Papyrus需要自己找尋答案,除了那堆一直由Sans處理的日常文件以外,他還需理解如何去統治,為何要管治,還有這樣做的意義。不過也不令人驚訝,畢竟他的兄弟總是會主動面對任何冒出的挑戰。
Sans望向辦公室窗外,眺望他們漆黑平靜的首都。事實上Papyrus真的做得很棒,Sans花了一點時間去享受這個想法,認為終有一天一切都會變得美好。
「SANS?你沒事吧?你需要回家嗎?」
他的確需要,他們兩人都知道。Sans依舊搖頭,向兄弟回以一個他已經好久好久沒有那麼輕鬆就擺出的微笑。
"不,我只是在想東西罷了.怎麼說呢,papyrus...你,呃,你成長了不少.還有..."他眼窩有點刺痛,Sans擦擦眼窩來阻止淚水,當然這只是徙勞,單純是個老舊的習慣,畢竟淚水不會再出現。然而,他接下來的聲音卻充滿了情感:
"...我為你感到驕傲."
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說過類似的話了,所以Sans把那麼多天,那麼多月,那麼多年來沒有表現出來的感情全都擠進這七個字裡。
他知道Papyrus聽得出來,還因此臉紅,來自Sans的讚揚對於Papyrsu來說居然是那麼出乎意料,這害Sans感到靈魂在痛。
不過當Sans低下頭繼續工作時,他能聽到對方輕輕喃了一聲捏嘿嘿。他暗自微笑,欣慰兩人的關係至少再次回到正確的方向。
生活依舊忙碌,生活大概會一直忙碌下去,不過比起Sans一開始害怕會讓Papyrus累壞,能幫手分擔Sans的工作卻反而使Papyrus顯得更精神,而且這點還能從他統治王國的其他方面看出來。
睡不了的夜晚變少了,而Sans晚了回家得弄醒Papyrus給他說睡前故事的夜晚變得更加少。如果真的有睡不了的夜晚,是因為Papyrus也醒著陪住他。而且,Sans也從Papyrus身上分來了一些負擔,畢竟這樣才公平。他有時會代替他的兄弟坐在王座上,去聆聽或者作決定。出來的結果是他也不是那麼糟?如果說這項工作無聊,至少是另一種無聊,更甚者,怪物們依舊認識他,怪物們依舊喜歡他,包括那些依舊不完全相信他只是代替其兄弟發聲的傢伙。
又過了兩年,而這次,時間並不是眨一眼就過去。
+
從Papyrus加冕那天已經過去了五年,這次他們兩人終於都有時間去享受節日。
現在已經很晚了,他們可以從房子外面聽到節日的餘韻。無論如何,地底的兩名國王此刻都安全地呆在室內,坐在沙發上看電視。Sans蓋住被子捲縮在沙發一角,Papyrus則是大字型靠在另一邊。在這五年間,一些新晉演員冒出來嘗試取代Mettaton去填滿地底世界大部份怪物那些可能存在或者只是比喻上的心,儘管頻道還是出於敬意保留他的名字。
部份節目還是挺不錯的,雖然Sans懷疑會否有一個節目跟得上「與殺人機械一起烹飪」的想像力。儘管如此,至少這對於打瞌睡來說還是不錯的背景音樂,在Sans幾乎要睡著的時候,Papyrus以他能做到最細小的聲音問了一道問題:
「SANS?」
"怎麼了,pap?"
「UNDYNE還有其他人…他們不會回來了吧?」
靜默包圍住兩人,就算是電視的聲音都好像來自萬尺遠。Sans的耳朵在鳴叫,他以冰冷的指骨緩緩拉起被子蓋住自己的頭頂。他知道這種行為很像骷髏寶寶,不過只有這樣子擋住自己他才有能力說出接下來的話:
"不會."
'誰告訴你的?"他想問,但很快就發現這問題不對。也許更準確的問題是:'你知道多久了?'然而他依舊無法忍心去問。
「他們…他們死了嗎?」
"是的,對不起."因為我說謊了,因為他們死了,因為很多很多理由。
他覺得他接下來的問題很可笑,然而只有問出來的時候,Sans才覺悟到這個問題就是他一直以來一直卡在胸前的大石。
"你會生我氣嗎?" '你討厭我嗎?'
「什麼!?」
Sans感到指頭在扯他的被子,雙手包住他的肩膀,小心卻堅定地將他扶起。他沒有反抗,儘管他無法抬起頭來直視Papyrus的目光。他只能盯住他的正前方,目光落在較高的骷髏的胸前,那縫綴在衣服上'Cool Dude'兩個字。舊的那一套記不起什麼時候已經丟了,Papyrus單純升級了一件新的。
「SANS,為何我要生你氣?」
"因為我本應該能救他們."這句說話就如咒語一樣流暢說出,如果他願意去破壞跟那名擁有糟糕幽默感的友善女士所作的約定,那他本來應該可以拯救他們。如果他不是那麼害怕連Papyrus也失去的話,也許他能拯救大家。
「…你的意思是,你會殺了那人類,對不對?」
"嗯."
然後Papyrus擁抱他,在一段好長時間裡,Sans單純任由自己被擁抱。他兄弟其中一隻手像是在保護的樣子靠在他的頭蓋骨後,在一段好長時間裡,Sans單純任由自己被保護。
「SANS,我永遠都不想你做那種事。我們在好久前曾經約定過我們不會獲得任何LOVE,對嗎?」
Sans點頭──他人生裡有兩件事無容置議是成功的。第一件就是他絕會在Papyrus身邊替他閱讀睡前故事,第二件就是他從來都沒有獲得一點處決點數,更不用說是整個暴力等級。Papyrus也同樣,他們都用各自的方式訓練自己以彌補這一點。
而此刻,直到最後,他們依舊一起站在這兒。
「就算那人類傷害我,我也不會想你這樣做。」
「別。」Sans立即賣力嘶叫,光是想想已經整個脊椎都真的在發痛,他稍為轉身好讓自己能回抱Papyrus,以自己的方式賣力給予保護,並將臉埋在Papyrus的衣服上。"別說那種話."
Papyrus沒說,兩人間的靜默繼續保持。較高骷髏的指骨靠在Sans的頭蓋骨上略顯粗糙,這個質感對比感覺令人安慰。
直到最後,Papyrus再次張口,Sans一聲不響地聆聽對方思考接下來的話。
「我…我希望人類沒有殺掉他們。也許人類在害怕,或者在迷茫,或者不知道除此以外還可以怎麼辦。但我還是希望人類沒有這樣做。我知道只要人類沒有傷害他們,大家絕對可以成為好朋友的。」
"我知道,papyrus."
「不過這不代表你得去傷害那人類!我們一開始根本不知道那個人類那麼壞!是你叫我不能那麼簡單就判明人類全是善良或者全都是壞蛋,沒錯吧,SANS?所以我們才會給他們謎題!」
"沒錯是這樣."也不是說自從那傢伙之後有再出現能給予謎題的人類,不過Sans基本上只是想在主動宣戰與讓怪物再次成為目標之間取得平衡。時間終究會告訴他這項決定是否正確,而且最近地底都可說是相當和平。
「就算我想念他們…我也不會放棄的!我不能放棄!人們需要我不放棄,需要我讓他們知道怎麼放棄去放棄!而且就算她回不來,無論她在哪裡,UNDYNE依舊會為我驕傲!」
他把下巴靠在Sans的頭頂上,有一瞬間,Papyrus的骨頭明顯表示出疲累。然而在下一瞬間,他那名酷得難以置信的兄弟成功將一切反轉並重新捉住了希望,而他的希望源頭更是Sans心裡面最沒可能帶來希望的存在。
「而且我還有你在!我很幸福了,你也成長了很多,SANS,還有我…我也為你感到驕傲。」
有些東西落在他的臉上,一些又濕又冷的東西於他的臉頰滾落,而當Sans伸手去擦拭,他發現他的手指變成藍色。
連串的對話已經使他的思考亂七八糟,他花了好一段時間去理解他看到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去理解那些湧上靈魂的感覺到底是什麼。
"噢."就是Sans唯一能說的話,淚水繼續不停流下。此時此刻吐出這種音節似乎不太對,畢竟他已經忘記自己對上一次哭出來到底是什麼時候,更不用說是因為…喜極而泣?
他抽泣了一聲,讓他感到痛楚,但這不是糟糕的痛,完全不是。他再次抽泣,單純是為了再次感受那種痛楚,去感受太多次的重置還有失去太多事物所帶來的傷痛如何跟著眼淚湧出來好讓他覺得自己就在此時此地被賣力抹乾淨。而且當一切都開始後,在一段很長很長的時間裡,情感也像潮水一樣止不住。
而Papyrus一直待在他身邊,就如一面能讓Sans依靠的牆,支持著他直到響亮的哭喊慢慢變成小聲的抽咽。在最後,Sans坐了起來,賣力用手袖擦臉,不在乎袖子因此變藍。他抬頭望向他的兄弟,微笑,而且不再傷痛。
"謝謝你,papyrus."他苦笑了一聲,然後不情願地從沙發站起。"不過...看來對我而言現在也差不多是睡覺時間了.看看我,我搞得自己像個笨蛋."
「你並不是笨蛋,不過沒錯,你還是得去睡一下!」Papyrus跟他一起站起來,這預料之外的行動讓Sans相當高興。「而且為了助你入眠,我以地底國王的身份宣佈:我今晚會為你閱讀一部床上故事!」
"哦,是這樣嗎?嘿,國王的旨意可絕對不能違抗呢.呃,不過這也是一項大事件,也許大得有權去搜出第一本'毛茸茸兔子'出來?"
「當然!」
長年歷史加上百多次閱讀已經令那本書顯得破破爛爛,不過沒關係,這部故事在他們心裡已經倒背如流,只是說有時傳統就是改不了。
有些事永遠都不會改變。
有些事永遠都不該改變。
譯者的話:
中立結局裡,我個人最喜歡的就是與包括Alphys在內的所有怪物當朋友的結局,與這一個結局。
並不是說我自己有打出這個結局,但我還是看過。
我第一次看到對這結局引用還要是在P站百科Papyrus的條目下,真的,在日文版那些像小孩子般的語氣下,他這段對白的衝擊力比我看懂的任何版本都強烈很多。
在Sans離開後,Papyrus對著電話表現得失落的樣子,說他很想念Undyne,然後說自己不會放棄,因為他不能放棄,因為他得讓大家放棄去放棄。
一點一點,他會讓大家從這裡逃出去,接下來大家再一起玩吧。
然後他作出他的招牌笑聲。
我還記得第一次看到日文版的這裡我真的哭得不像人。
其實包括AU也有幾篇同人以這個結局作前提寫的,但真正讓我哭出來的果然只是這篇。(如果我的文筆不足以讓你感動,很對不起,請看原文。)
這個結局裡Sans是唯一會認真工作的結局,平常不愛管事的他為了Papyrus努力工作,也騙了Papyrus說大家都只是去了渡假,而這樣的Sans其實也很辛苦吧。
而這篇文的作者也指出Papyrus也不永遠是正面的,他也會動搖,他也會迷茫,他也想念他的朋友,但他知道自己有能力去鼓勵大家,包括Sans在內,所以他會為了所有人繼續努力繼續保持希望。
至少他們互相還有彼此。
是說我一開始有想過不去為兩兄弟(尤其是Sans)的對白作處理的,但想想看還是弄成這樣:Sans平常的對白會是英文全小寫,標點都是半形字不分格,除非是他認真的時候我會用回標準寫法加全形標點。而Papyrus則是全大寫,包括英文字母在內全都是全型字,希望這樣能夠在寫成中文的文章裡比較表現出他們的個性。
另外歐美同人界有一個非正式的約定俗成是HP=Hope(希望),所以失去希望的怪物會變成Fallen down(殞落/將死)狀態,直到HP在絕望下慢慢扣光。
而Sans在文章前半的抑鬱狀態應該明顯被看出來吧?
無論如何,我也沒想到我會看完一篇文後那麼有衝動想去翻譯的,我自己也有一段時間沒有做翻譯了,希望結果還過得去,大家能夠看得懂。
如果喜歡這篇文章,請大家按進原文,為作者點Kudos哦。
P.S.發了後突然覺悟到題目被我翻錯了。
翻譯授權:
(沒錯我還打算翻譯多一篇,那是P線Frisk在某戰的視點,可說是遊戲情節改寫,但因為那篇寫得很出色所以我打算試著翻譯~
嘛其實也已經翻好了,因為那篇的句式比這篇更難直接譯成中文,所以我想多放幾天再校對一下後才拿出來
反正我也不知道有沒有人在讀OT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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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
夢兒
性別:
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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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這裡是夢兒的日常BLOG。
大概會有ACG方面的感想、普通日記,或者同人創作。
ACG評論方面自我意識流重。
火影同人專用BLOG(已停更)
如果認為我寫的任何東西有意思,可以幫我買一杯咖啡,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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