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NX同人]殘翼(二)

殘翼之二

聖雷史提王國(セレスティア王国)的國境內，有一道幾乎沒人知曉的小巷。
巷子的盡頭是一所外表不討好的酒吧，早上並沒有開業。
一名男子緩緩地走到酒吧門前，有節奏地叩著門，還不時用金黃色的眼眸觀察四周。
由門被打開到關上，整個個程不需要三秒。

「貝利特大人，我們都已經準備好了，只欠生死之司古拉莉絲(クラヴィス)女神的力量。」
這名為貝利特的男子只是哼了一聲，脫下頭頂上的黑色八角帽，各式各樣的寶珠在他身上叮叮作響。
灰白的頭髮搭上漆黑的長袍，貝利特是出生於帝國的召喚師。
他與同伴一同在酒吧後台轉彎下樓，最後用召喚術打開了最深入的房間。

召喚裝置似是已經準備就緒。
而在召喚裝置對面的深綠大瓶裡，裝著一個人。

「這一次，絕對要讓你復活，諾伊(ノイン)王子。」
於是，嘴角浮現出微弱的笑意。


+


迪蘭在清晨的時間被加連特吵醒了。
下床後一邊梳洗，一邊聆聽接下來的行程，對於迪蘭而言已經是家常便飯。
一如既往，行程表還是密密麻麻，雖然迪蘭深知加連特已經為自己的行程作出了調整，不過帝國問題繁多已經不是一兩天的事。

就在吃早飯的時候，衛兵傳話艾露娜提坦求見。
「為什麼那麼早就…」加連特握緊了雙手，自己最擔心的事終於都要出現了嗎？
迪蘭認為自己必須為作晚的事向艾露娜堤坦道歉，便道：「把她請進來。」
「是！」

堂皇的飯廳盡頭，艾露娜提坦小步走進來。
不如平日，她並沒有主動作聲，只是默然地站在門前。
迪蘭只好主動邀請艾露娜提坦坐下，可是艾露娜提坦卻選擇坐在離迪蘭很遠的地方。
雖覺奇怪，不過迪蘭還是心情沉著地向艾露娜提坦道：「昨晚有關伯母的事，真的非常抱歉。」
「…不，這不是迪蘭大人的錯。」
沒有精力的艾露娜提坦不只令迪蘭感到不安，加連特亦開始擔心這名少女是否生病了。
「艾露娜提坦，妳沒事嗎？」
「沒事，謝謝關心。不過我來…是有些事想與迪蘭大人私下說。」
此刻，加連特對艾露娜提坦的擔心瞬間化為不安。
到底有什麼事，一定要私下討論呢？
「明白了，大家也請離開吧。抱歉，加連特…」
「加連特留在這兒沒關係，至少想有一個熟人作見證。」
艾露娜提坦的語氣有點沮喪，迪蘭及加連特互相交換疑慮的眼神，便命令其他的兵衛離開飯廳。


待所有無關者都消失後，艾露娜提坦罕有地嘆了一口氣。
「…迪蘭大人，在回來帝國後，我想了很久。的確，我是為了迪蘭大人做了很多事，很努力、很努力的，希望令自己配得上迪蘭大人，我很有自信我的愛是可以得到回報的。然而…我錯了。」
迪蘭與加連特的內心同時一震。前者是不理解同伴的內疚，後者卻出現了莫明的興奮。
接下來那一句與加連特預想一樣。
「我們…解除婚約好了。」
似是已經有了心理準備，聽到這話，迪蘭只是低下了頭。
「對不起…我現在真的沒時間去想婚嫁之類的事…」
「沒關係的，迪蘭大人。我可是艾露娜提坦哦！失敗了一次可以重新振作，我是絕對不會放棄找尋幸福的！」
雖然笑中有淚，但這少女的堅強確實刻印在兩名男士的心中。
「所以迪蘭大人，你也要幸福…真的…討厭，為什麼我要哭…失陪了…」
一邊以白手套拭去淚水，一邊衝出了飯廳，到最後也沒聽見任何的哭泣聲。
「…加連特，我這樣做是正確的嗎？」
「正如迪蘭所言，艾露娜提坦絕對會找到一名真正愛她的好丈夫。只要是她的話，就一定沒問題的。」
「是呢…」內心的一顆巨石消失無影，迪蘭只剩下虛弱的微笑。


咚咚咚的腳步聲卻在此刻出現。
「伯伯大人！早安呀，伯伯大人！」
那一抹迷你的粉紅瞬間把陰沈的氣氛沖走，蒂蕾雅一進來就從桌底穿過，然後爬到迪蘭身上。
「伯伯大人！今天吃什麼？今天玩什麼？」
不只是加連特被驚呆，迪蘭對於一名女孩子爬到自己身上亦顯然不習慣，從前連雅卡鈴(あくり～ん)亦沒有那麼黏自己呀。
「呃…蒂蕾雅，伯伯待會很忙碌，妳自己一個人玩可以嗎？」
「唔──」顯然不願意。
「對，蒂蕾雅，迪蘭是這個國家的皇帝，皇帝必須要處理很多國家的事，不能與妳一起玩哦。」
「唔──那麼，加連特哥哥陪我玩吧！加連特哥哥一直站在伯伯大人後面什麼也不幹，好像很有空。」

接下來，飯廳那「咦」的二重奏於外面走廊迴響著。


+


被說好像很空已經叫加連特發惱，還要玩捉迷藏！
自己根本什麼也沒說就被決定當鬼，加連特只覺沒好沒氣。
城堡那麼大，一名小女孩可以躲到哪裡去加連特根本就不知道。
找了快半個小時，耐性已經幾乎被磨光。

「迪蘭還真是的…居然叫我陪她玩了…」
最可惡的事實在不知道那女孩到底消失到哪兒去！
「其實我可以不管她，反正肚子餓的話自然就會出來了吧。」
自言自語地道，把目光放到前方，卻發現了一名不應該存在於城堡內的人。

那巨大的石劍、那粗獷的臉頰、那樸素的打扮，加連特對他的印象很深，所以瞬間便把他認出來。
對方亦同樣，因為昨天的恥辱，便立即拔出無法想像一般人如何提起的石劍。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會來到城堡！」
「原來你就是傳言中的蘭加斯塔族王佐…居然反過來想欺負我們人類？乖乖滾回你們的月亮去吧！」
說罷，青年便揮起石劍，加連特雖然沒有拔出佩劍，面對著一浪接一浪的攻擊卻迎刃有餘。
揮劍的幅度太大，速度太慢，是這名青年的致命傷。
「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與你沒關係！只要我把蒂蕾雅找回來…就是你們的末日了！」
這人認識蒂蕾雅！不覺分神，石劍便把加連特的帽子揮下。
不能再浪費時間。
於是加連特抽出了佩劍，深褐的眼眸底下開始浮現出令青年不禁退後一步的氣勢。
「蒂蕾雅到底是什麼人？那女孩突然出現在城堡裡…是你把她帶來的嗎？」
「…嗚，她果然在這兒…」
「快回答我！」
突劍幾乎刺向青年的肩，本來已經殘破不堪的綠衣再被劃出一道傷痕。
實力的差距非常明顯，可是青年還是不願放棄而再上前攻擊。
「…我絕對不承認你們蘭加斯塔…還有庇護你們蘭加斯塔人的皇帝再多留於這城堡一天！必需要…必需要讓拉帝奧斯復活過來呀！」
讓拉帝奧斯復活？
男子攻擊落空，再次抬頭卻露出驚訝的模樣，加連特才發現蒂蕾雅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身後。
「蒂蕾雅──」
「人家被加連特哥哥找到了~加連特哥哥也把庫拉特爾找到了~這次誰當鬼呢？」
女孩純真的表情反而令加連特充滿了戒心，名為庫拉特爾的青年利用這個時候拚死奔向蒂蕾雅。
「捉緊我。」
說完，丟出了杜茲拉之翼(トンズーラの翼)，從不遠的窗邊逃走。

粗大的繩子掛在窗外，看來庫拉特爾剛才就是利用這繩子潛進王城。
「…可惡！」


+


迪蘭此刻的行程是接見來自聖雷史提王國的使者，叫迪蘭喜出望外的是，來者居然是凡古(ファング)。
凡古依舊沒變，見面後第一句就是「咦？迪蘭你帥了又胖了耶，是多虧你那主子控的經理人吧？」
一般情況下，像凡古這種衝動的角色並不適合當外交使者，可能是考慮到會面的對象是迪蘭，所以聖雷史提王國亦安心把凡古派出來。

「聖雷史提王國現在怎樣了？法娜(ファラ)還好嗎？」
「還是老樣子吧…國家內反對女王的聲音愈來愈多，似是在傳諾伊王子及諾比斯(ノービス)國王的去世與她有關。真是的。」
「根本就是無中生有。」
作為聖雷史提國的人質，迪蘭與法娜一同生活了十年。二人之間情如兄妹，所以迪蘭對於法娜相當保護。
「不過也安心吧，理性的國民還是很多，而且法娜女王的民望亦很高，應該不會有問題的。」
凡古那輕鬆的樣子似是緩和了迪蘭的心情。
「是這樣的話…」
「但有一件事我們都非常在意，迪蘭，這亦是我來到這兒的原因。」
一改之前的笑臉，凡古接下來的形相非常認真，迪蘭知道凡古會露出這表情時所討論的絕對不會是閒事。
於是主動從王座走下來。
「是什麼？」
「在反對女王的團體中，有一群人似乎打算讓諾伊王子復活。」
「…復活諾伊王子？」
「是的，讓死人復生。」
迪蘭有一瞬間以為凡古在說笑，但那塊臉實在叫迪蘭笑不出來。
「…可是這根本就沒可能吧。」
「本來我們也是這樣想，但女王卻指出只要召喚出女神古拉莉絲，事情就不同了。」
「古拉莉絲…」
掌管這片露恩海姆(ルーンハイム)大地的生死女神古拉莉絲，為阻止人類與蘭加斯塔族的滅亡，迪蘭一行人曾經把她打倒。
但古拉莉絲亦作出再有人把她召喚出來作戰爭用途的話就會讓露恩海姆變成魔人世界的宣言。
「萬一被他們成功的話…」
迪蘭實在無法想像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所以我們的女王大人還有那豆子女都用自己的力量阻止有可能的召喚，但怎說也好，讓死人復生這種事實在太有違常規了。呀，差點忘記！這個世界還有著第五女神呢！名字叫什麼來著？」
「第五女神？」
「嗯，聽說是女神之中最年幼的那一位，不過卻有齊之前四名姐姐們的所有力量。凱萊(ハインライン)爺爺能生那麼多女兒也太厲害了吧！法娜女王現在所擔心的就是這名連她們都不認識的女神妹妹會被什麼傢伙利用呀。」
讓某個重要的人復活，這是很多人都擁有的願望。
迪蘭亦不例外，他也有想讓其復活的人。
然而死人復生這種事在自然界是不被允許的，作為一名統治者，迪蘭非常清楚人們違反自然後所帶來的連鎖反應。
「凡古，那名女神的名字是什麼？」
「等一下…我在想…」

謁見室外傳來了拍翅膀的聲音，衛兵都向來者敬禮。
加連特慌忙地降落在迪蘭面前，翅膀來不及收起便道：「迪蘭，蒂蕾雅被一名男子帶走了！」
「什麼？」
「對！就是蒂蕾雅！第五女神的名字！呀~是紅色的女神蒂蕾雅啦~」
本來沾沾自喜的凡古卻發現迪蘭與加連特只是盯緊自己目瞪口呆。
「你們怎麼啦？像大姐頭看到了幽靈似的。」

「咦」的二重奏這次於謁見室無限迴盪。


+


牽著粉髮女孩的手，庫拉特爾進入城郊外的一所空房子內。
「先在這兒休息一下吧。」
女孩沒有作聲，那漲紅的臉告訴庫拉特爾她正發脾氣。
「蒂蕾雅，那群人可是壞蛋哦！如果不是因為他們，拉帝奧斯…妳的爸爸大人就不會死了。」
「那又怎樣？」
與女孩不符合的冷酷聲音叫庫拉特爾忍不住打寒暄。
「蒂蕾雅…」
「讓爸爸大人復活，不只是你一個人的願望。」
說完，便不再理睬庫拉特爾。
沒消五分鐘還睡著了。
「…奇怪的女神。」
如果不是因為從小一起相處，庫拉特爾已經罵醒她了。
這女孩卻是塔內難得的朋友。
對自己也好，對拉帝奧斯也──




蒂蕾雅在黃昏左右醒過來。
身上有庫拉特爾那唯一的毛毯，有點刺鼻。
大劍的少年縮著身子坐睡了屋子一角，金黃的陽光把庫拉特爾的鼻子照得通紅。
於是便把毛毯蓋在少年身上。

「我喜歡庫拉特爾，也喜歡迪蘭伯伯大人。你們都希望爸爸大人復活，所以我讓他復活。」
然後便笑著跑離房子，向著與帝都相反方向的東面走去。


+++


在到處找尋女孩的騷動之下，忙碌的一天再次完結。
只要有所煩惱，迪蘭都會在城外走走吹風。
現在整理出來的思緒就是：王國有一少部份人打算令諾伊王子復活，因為他們並不滿意現在的女王法娜。
另一方面，帝國亦有一名叫作庫拉特爾的青年希望讓拉帝奧斯復活，目的似乎亦是為了取締迪蘭。
庫拉特爾把掌握住復活關鍵的第五女神蒂蕾娜帶走，軍隊到處找尋亦找不著。

「蒂蕾娜會否真的令拉帝奧斯及諾伊王子復活了呢？雖然只是小孩子，但她也是女神，應該很清楚事情的嚴重性吧。」
現在能做的只有相信她了。
「你說對嗎？加連特。」

為了自己的失職，加連特已經消沉了整天。
那一份沉默亦教迪蘭提不起勁，什麼時候開始，自己的心情就那麼受加連特影響。
「加連特，這不是你的錯。我已經知會了塞茨加強城內的保安，所以沒關係的。」
「可是為了迪蘭也好…為了法娜大人也好…如果我小心一點的話，事情就不會變成這樣。」
為了最重要的主人而盡量把事情做得完美，加連特從小就是這種自我要求非常高的人。
迪蘭對於加連特的性格相當理解，只能告訴他這並不是他一個人的錯。
「事情發生了我們也阻止不來，加連特，你已經盡力了，所以我們這時更應該向前看，看看有什麼其他方法可以阻止令事情進入最壞情況。」
好不容易，加連特閣上雙目，輕呼一口氣。
「…這句話，之前我亦向迪蘭你說過。」
「有嗎？」
「帝國的召喚研究所。記得嗎？當時我們無法阻止古拉納特(グラナート)把三名魔人呼喚出來，迪蘭還為此把問題都怪在自己頭上。」
「是這樣呀。」迪蘭不好意思地按著枕：「所以加連特，請不要介懷。如果你苦惱的話我也會苦惱，如果你把所有責任肩負起來的話，我也會主動為你負擔起相同份量的責任。對我而言，加連特就是我的左右手，我的另一個身份。請你不要繼續自怨自艾，否則我會很痛苦的。」
「迪蘭…」
終於，加連特臉紅地笑了，看到這笑容，迪蘭亦感到相當高興。
「果然加連特的笑容對我而言是最捧的呢。」

謝謝你，迪蘭，我很高興。
你亦是我的一切。






續


=============================================
後記：

我果然不應該寫王國嗎…專心寫帝國就好…(炸
然後就是我果然不應該寫正經的嗎，由頭腐到末就(ry
總之，之後的內容都會比較認真(情節意味



感覺中文退步了~~(向天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