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文]距離感[鈴芽中心，微清鈴向]

距離感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我漸漸習慣了高中的生活。
我所就讀的高中並不是一所很出色的高中，有不良少年坐在我旁邊，我後方本來也有一名同學，但她因為入獄而被趕出校。
開始時我也不能習慣，但漸漸便覺得習以為常。
其實高嶺同學之前說得不錯，我這所高中雖然不算出色，但也是一所不錯的高中，景色宜人且校風良好，只欠在我被編到最差的一班。
呀哈，或許是成績的問題吧。
我班上充滿著不願意讀書的學生，也有很多沒動力教好我們班的老師。
而我也在別的班級上交了朋友，他們都對我很好。
雖然我的成績還是糟了一點…呀呀，真是不努力也不行呢。

說起來，最近也很少見到高嶺同學了。
也許是因為高中的生活始終還是很忙碌吧。
嘿嘿，也對呢，我也加入了高中的合唱部。雖然練習很辛苦，不過我還是一直堅持著。
我校的合唱部是全本州數一數二的哦！
所以我就想：也許高嶺同學也正忙著什麼社團活動吧。
高嶺同學，你一定要加油哦！
我會一直、一直地支持著你。

不過，在每次的見面之中，總覺得高嶺同學身邊少了些什麼。
高嶺同學有點變了，顯得愈來愈成熟，而且他也在高二的夏天才停止長高。
但變化最大的，也許是少了那之前常常與他在一起的笑容吧。
我有問過高嶺同學：那個孩子去了那兒？
但高嶺同學似是早已經知道我會問這個問題，只是一臉平淡地告訴我：他已經找到了家人，並回到家鄉了。
偶爾我也會有意無意地提起那孩子的名字，不過高嶺同學還只是輕輕一笑，沒有回答我。
…其實我很不喜歡高嶺同學這個笑臉，就像是不信任我似的。
但我始終也沒有膽量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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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二的時候我還是會到高嶺同學家問功課。
高三時我就沒有再去找他了。
在高二快完結時，我的合唱部導師說我在合唱的表現十分出色，她也知道我的成績不好，於是問我有沒有興趣加入她所組織的職業的合唱團。
當時她對我說：「這種機會只能由自己掌握。到了這個地步，即使是合唱，也沒有人可以幫到妳，能依賴的人只有妳自己。」
就是因為這一句，我希望老師再給我一年時間。
我下決心以自己一個人的能力去考大學的入學試，因為是對自己實力的測試，我很希望高中的生活不後悔。
所以我便沒有再找高嶺同學教我功課。

高三的生活真是非常忙碌。
理論上所有高三的學生應該斷絕一切的課外活動，但我還是堅持每星期都去練習。
而功課的壓力亦比想像之中沉重。
在這種生活之中，我好像漸漸忘記了些什麼。
對了，我忘記了我在初中的同學，儘管之前兩年還是有聯絡。
我忘記了如何去為水果化妝，媽媽也說過這種技巧根本就沒必要刻意去記得。
我還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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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鈴芽，早安。」
就在我前往考大學入學試時，被高嶺同學叫住了。
已經有半年多不見，高嶺同學的身影很滄桑。
「早安，高嶺同學。」
我想起了高嶺同學的父親是大學教授，想必他就算不用考試也一定能進大學。
而我，亦知道我自己的實力去到哪，只是果然還不想後悔。
「很久不見了呢。」高嶺同學還是用之前那副寂寞的笑容臉對著我。
的確很久不見了，每當我提起那孩子時，對方的笑容。
高嶺同學在高中也應該交了不少朋友，一年前去找他時，我看到數名一看就知道是讀書人的男生在高嶺同學的家。
不過為什麼現在會露出這個樣子呢？
「去考試嗎？」
「嗯。」
「加油。」
「謝謝你。」
很簡單的對話。
是因為半年多的空洞，而令我們的關係疏遠成這樣嗎？
心好痛，好像突然失去了些什麼似的。
高嶺同學向我揮手：「再見了。」
他緩緩地轉身而去。
我想叫住他，只是咽喉無法作聲。
為什麼？
為什麼要向我展露出那種笑容？
為什麼只是向我打招呼就走？
為什麼…



有些東西，本以為自己已經完全忘記了。
但其實它已經在心底長出了根，想忘也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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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是高中的畢業禮。
對於大學入學試，我早已心裡有數，所以接受了合唱團導師的邀請，在四月開始正式進行例行練習。
我努力告訴自己：我的人生現在才正式開始。
但在畢業禮完結後，我在學校門外再次碰上了高嶺同學。


也很久沒有來到細葉冬青公園了。
高嶺同學也是吧。
他沒有再向我露出當時的笑容，只是在滑梯頂部，默默地看著遠方。
我只是坐在滑梯的樓梯上，背對著高嶺同學。
沒有作聲，只是看著小孩子們一個接一個地離去。
於夕陽底下，公園的設施顯得很破舊。
「對了，鈴芽…」
「唉？」
本來心如止水的我，被高嶺同學呼喚，鏡面泛起了漣漪。
「妳認為…所謂永恆的友誼是存在的嗎？」
我轉過身，只見高嶺同學向天空舉起了手。
他的問題，我不懂得回答。
「哈哈，如果是以前的妳，應該會立即握緊拳頭道：『當然存在！』」
「高嶺同學…」
原來除了高嶺同學之外，我也變了。
突然覺得自己在高嶺同學心中沒有存在感。
「就算心底的信念有多堅定，總是希望相信著他…明明一年前收到了他的信…雖然他說話只能給我寫信一次，不過我還是期待著奇蹟這東西會再次降臨在我身上。呀，結果還是失望而回啦。」
高嶺同學說的「他」，應該是那孩子吧。
「可能是我太個自滿了。」
「才沒這回事！」
「不，我真是太過自滿了。但時間真的可以把一切的感情沖刷得一乾二淨。」
明明之前還是很要好的朋友，在消失不見了後，對他的回憶也漸漸被淡忘。
我明白的…這點我是很明白的。
我們已經不小了。
「不過…每次想起他的時候，總是忍不住笑。笑了一次、笑了兩次…最後就忍不住去哭。」
「高嶺同學…」
我聽得出高嶺同學正在自嘲。
現在的我，只能當一名聆聽者。
所以我把頭轉回正面，沒再作聲。
太陽已經變得非常巨大，很快就會被地平線隱沒。
我看著手錶：三月四日，下午六時四十八分。

突然，身後好像被什麼溫暖的東西抱住了。
那東西在發抖。
他的心跳得很快。
呼吸也很急促。
──高嶺同學在哭，但沒有眼淚。
「高嶺同學…？」
「對不起…請讓我靠一下…很快就好…」

於是，我沒有動。
任得高嶺同學的氣息在我的長髮上流動。

很奇怪。
以前的我，如果被高嶺同學抱著，一定會覺得很緊張。
但現在卻有一種理所當然的熟悉感。
只有這一刻，我覺得我與高嶺同學之間再沒有距離。

高嶺同學放開我的時候，太陽已完全消失不見，東邊的天空亦變成了粉藍。
「對不起…鈴芽…」
「沒關係。」我笑著道。
總有一種感覺：過了這天，我們便不會再見面。
實在很寂寞呢。
「再見了，高嶺同學。」
「再見，鈴芽。」


我們在同一起點上，彼此走著相反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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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因為很久沒打GASH同人，便跑出了這樣的一篇短文。
只是花了兩個小時來寫=3=
有一種…如果這篇文章可以用動畫或是漫畫的方式來表達，也許會更好吧。
特別是一開始那幾段用來舖後路的交代…我好想寫那一直都在努力的鈴芽。
至於最後…
我想寫出與《秒速5CM》類似的感覺。
當然我無法像人家新海誠那麼厲害。
總之…就這樣﹝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