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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sounds like gibberish  翻譯:夢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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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P:月日(有其他單向箭頭暗示)
簡介:月島同意成為隊長,不過有一個條件。



其餘注意書請看上篇






集訓不單純是為了訓練。月島在第三天烏養找他時學到了這個道理。

「我們得好好計劃一下首發隊伍的成員。」烏養對月島聳肩道:「你有好好觀察過一年與二年級的訓練吧?」

月島點頭。

「很好,你對現在的隊伍有什麼看法?」

他自己、影山、日向、宮村、天音、橋本,與及江上。

「我們三年級首發不能更換。」月島立即說。

「的確。」

「宮村不錯。」他繼續道:「他的水準一向很高,不過我覺得…橋本在防守上不及井關。」

烏養點頭:「我也想過同樣的問題,嘛,不過在另一方面,橋本比井關有更多上場的經驗呢。」

「說不定…」月島瞇住唇。

「唔?」

他聳聳肩。「說不定我們可以在練習賽時每局交換上場選手?」他說:「我知道這代表我們得一直重新適應球場上的互動,也許會讓我們輸更多練習賽…不過…」

「不過這樣我們就知道怎樣的配合最有作用。」烏養總結,深思熟慮地點頭:「這主意不錯。」

「只要日向、影山與天音一直在場,那無論如何我們還是會很強。」

「不包括你?」

月島搖頭:「我想去觀察。」

烏養偷偷地勾出微笑:「看來你比我本來以為的更認真看待隊長這個位置呢。」

「真過分。」月島說:「我明明一直都很認真。」

+

出於某些理由月島對於告訴日向訓練賽的計劃感到遲疑,晚餐時日向就算坐在他的正對面他也什麼都沒說,於洗澡時間裡也是。

(不過老實說,洗澡時他本來就完全不會對日向說話,他才不想冒這個險。)

直到最後,兩人一同坐在床舖上,於二年級洗澡而一年級等待他們出來期間,才提到這件事。

日向一句話也沒說,瞪大的雙眼集中得可怕。

「你有什麼想法?」月島在解釋了一切後問。

日向站起來走向影山,拍了拍他的肩膀打斷了他與一年級二傳手苗部的對話。月島看著日向指住他,見到影山茫然的表情,接下來日向揮手叫山口過來。

結果山口坐在月島床舖的角落,而影山則在日向床角。

「告訴他們你的打算。」日向告訴他。

「唔…在練習賽期間更換上場隊員來看看哪樣的組合會有最佳效果。」他緩緩地道。

日向指住月島對另外兩人說:「這傢伙想要我與影山一直在場上而他自己坐在旁邊觀察。」

影山與山口都立即盯住月島,一同皺眉。

「怎麼了?」月島說。

「要換就所有人都要交換。」影山說:「苗部跟上田都是二傳手,他們都應該有機會上場呀。」

「我也想觀察。」日向說。

「你們兩個都肯坐板凳?」月島眨眼:「你們腦子有毛病嗎?」

影山板起臉:「喂,我們已經不是一年級啦。」

「真是的,月島。」日向說:「我們也得考慮我們離開後的球隊呀。」

月島有種被圍攻的感覺。「有你們兩個」──他往日向與影山示意──「進攻而天音作防守,我們不會那麼輕易輸掉哦?」

「如果我們落後的話,找關鍵發球員。」山口抱怨:「這可是我會在這裡的理由,阿月。」

「我不想輸。」日向補充:「不過我更不想在夏季賽輸掉。如果這代表我們得在練習賽裡輸掉才能變強,那麼,唔…反正也沒有任何我們之前沒有經歷過的事吧?」

「只要我們三年級有一人在場那就可以照顧好隊伍。」影山說:「別跑去自我犧牲呀,呆子。」

這使月島有種莫名其妙的安心。

他覺悟到自己為什麼會對於告訴日向這項計劃感到猶豫,因為他害怕日向會同意他的想法,如果日向同意隊伍──同意他自己需要影山多於月島,那對他來說絕對是致命一擊。

「我不想讓一二年級知道我們這樣測試他們。」月島向另外三人道:「我不想他們有壓力。」

「好主意。」山口說。

日向重新站起。「我去買些喝的。」他說:「你們要什麼?」

月島搖頭。

「茶。」山口說。

「我不知道。」影山道:「我跟你去吧。」

於是他們離開,月島努力擺出平常的表情。

「阿月?」

他望向山口,發現對方顯得非常不安。

「唔?」

「你與日向…總覺得你們最近很親密。」

月島的耳朵都燒起來了。「唔,不算是,我們只是有其他社團的東西要做…畢竟他是我的副隊長…而且這年我們同班,於是…他常常在身邊這樣…」

「你喜歡他多過我?」

月島繃緊了一瞬間才注意到這個「喜歡」的含義──然後他的心情沉了下來,因為他實在是個大混帳。

「你是我的摯友。」他對山口道:「日向和我不是這種關係。」

「不過你找他當副隊長。」山口說,在床角擺身:「我沒…我從來都沒有問你為什麼。我是指,我知道你的意思,不過我總覺得理由不只這個。」

月島擦擦脖子:「唔。他是那種我不是…他是…唔。他讓我覺得我要做得更好,還有…如果他讓我有這種感覺,那應該給他一個合適的位置能使所有人都有這種感覺。而且我需要他,我想要他。」

這種說法相當危險,但因為對象是山口,所以是安全的。

要是安全的。

山口緩緩點頭:「所以你信任他多於我?」

「完全不是這樣。」

「不是?」

「不是。」月島說:「理論上來說,在這個隊伍裡我最信任的是影山,但這種信任與任何其他事情都沒有關係。日向是我的副隊長,你是我的摯友。兩者完全不同,我與他的相處方式和我與你的相處方式並不一樣。」

「好的。」山口的肩膀放鬆下來:「好的。」

當日向與影山帶著飲品回來的時候,月島突然好奇這兩人是否曾經談論過類似他與山口討論日向時的內容。雖然兩人都不承認彼此是摯友,只不過…

只不過。

+

練習賽全是一團糟──尤其是影山沒有上場那一局──不過烏野勝利次數比大部份隊伍多,也明顯找出怎樣才是取佳的首發隊伍。

橋本被井關換下去,而這也是月島做過其中一件最難下手的事。他不是下決定的人,決定的是烏養教練,然而他同意了。

三年級全都同意了。

說不定他們引退後橋本會再上前線,不過現在只有最強的才可以站在場上,毫無爭辯的餘地。

+

於黃金週最後一天,他們收拾東西的期間影山跑來找月島。

月島的高個子讓他勉強不會被影山永恒不變而且太過接近自己的惡樣嚇倒──但他依舊不想看到這張臉。

「做什麼?」他說,準備好來一場打鬥。

影山的眼神與平常有點不同,這讓他有種似曾相識感。

「唔。」影山說,移開目光:「我只是…想說…你這隊長當得不錯。」

月島覺得他被自己絆了一下。

「你說什麼?」

「你是好隊長。」

「喂,別擺出一副我在拷問你的表情。」月島從震撼回復過來後說:「要記住,是你主動找我的。」

影山雙手變成拳頭:「我只是想告訴你你做得很好,就是這樣,別這樣就沾沾自喜。」

「應該是別沾沾自喜,『隊長』。」

「呀?」

月島哼鼻。

就在影山轉身準備氣沖沖地離去前,他說了聲:「謝謝。」

影山點頭,依舊沒有回望他。

只有在他離開後月島才發現日向擺出難以理解的表情仔細地看著他。

+

「吶,月島。」過了一星期後的午飯時間,日向說:「我能問你些事嗎?」

兩人都在坐教室裡,便當在眼前,日向難得沒在狼吞虎嚥,甚至幾乎沒碰他的飯。

「又有什麼東西煩到你了?」月島說。

「是個古怪的問題。」

「你以為自己有哪個問題不古怪?」

日向沒有被挑釁,月島放下筷子移開了便當。

「你在隊伍裡喜歡的人──」

月島繃緊了。

「是不是影山?」

「什麼?」

也許他耳朵出了毛病。

「我只是…」日向聳肩道,然後再聳肩:「我知道這問題很古怪。」

「我不喜歡影山。」月島說:「我甚至沒當他是朋友。」

「哦。」

好難受。

月島一頭栽在桌上,完全放棄了便當,小鹿亂撞的感覺使他無法再吃下任何東西。

每次只要日向提起戀愛相關的話題,月島就會丟一年壽命。

他對摺雙臂使自己能舒服地靠在桌上。他雙眼很疲倦,儘管他從來都無法小睡,但說不定這樣子他能至少讓眼睛休息一下還有裝睡。

月島任由自己的思考飄走,不是想著日向或者排球或者學業,單純是腦袋裡的雜音在飄浮,這狀況至少保持了一段時間直到:

「月島?喂,月島,你在睡嗎?」

就算說他懦弱也好,月島不想繼續之前的話題。他保持一動不動,輕輕呼吸甚至不讓自己的眼皮抖一下。

他聽到布料沙沙的聲音從前方的座位傳來,然後──

有些東西按著他的指尖。

是日向的手指。

日向的指尖輕輕地靠在月島的指頭上,從小指去到食指互相連接。如果月島不是醒著的話,他說不定會感覺不到這微細的觸碰。

心臟跳得太厲害叫他再也無法假裝自己注意不到也沒被影響,他得阻止日向繼續。

在月島能鼓起勇氣假裝醒來之前,來自日向的觸摸突然消失。過了幾秒,月島發現為何。

「喂,日向。」影山的聲音從他上方傳來。「你在幹什麼?」

「噓!」日向嘶聲道:「他在睡!」

「呀?關我什麼事?還有你在做什麼?」

「沒、沒事!」

「你剛才明明──」

「那裡有些塵,所以我…」

月島動了一下,打斷兩人的對話。

他不想聽到日向解釋為什麼會摸他,如果這是合邏輯的理由,他不想知道──他完全不需要任何解釋,因為無論日向說什麼結果都會害他失望。月島想要把這一刻當成一生一次的寶物保存。

這種衝動使他煩躁。

「怎麼了?」他說,假裝醒過來眨眼:「你們在幹什麼,看著我睡?噁心。」

他完全沒有看著日向。

+

「你今天總是看著他。」谷地在當天下午的訓練裡對他說。

月島縮了一下,俯視她:「是嗎?」

「嗯。」她的目光集中在烏養教練叫苗部進行的接發球動作訓練。

「呀,謝謝。」

他用力握緊了拳。

+

於夏季大賽舉行的兩星期前音駒在東京組織了一場集訓──也就是說,黃金週的三星期後。能參加對於隊伍來說絕對是走運,畢竟與黃金週的集訓太接近,武田老師與教頭也吵了好久。直到最後,教頭終於都抵不住只要於全國賽取勝,球隊會成學校帶來多少聲望的誘惑。

奇怪的是,這消息讓日向顯得很失落。

「你到底在搞什麼?」四人回家期間影山問。

日向聳肩:「研磨這年不在了。」

這句話立即使月島感到煩躁。

「那又如何?列夫還有犬岡也在。」

「影山你好煩。」日向說。

「赤葦前輩也不會在。」月島說:「這就是現實,高中成員每年都會變,明年今日,我們也不可能再一起打球了。」

「阿月,別這樣。」山口說:「也不用現在說這種話吧?」

「你在落井下石呀!」日向同意道。

不過月島的說話有顯注效果:日向開始提起精神來。這種能改變日向心情的能力使月島自豪得去到難為情的地步,可是他無法平復。

「你還在與孤爪前輩通短訊吧?」山口問。

「嗯!」

月島好奇自己到底什麼時候開始變得佔有慾那麼大,反應那麼強。到底他對日向的感情如何令他變得那麼老好人?

他害怕仔細思考這問題。

+

廣野茉莉正式成為谷地的後輩經理人。

這樣很好,真的。

月島個人並不在乎那名女生,他的確對於一年級生有多鍾情這名新經理人感到煩躁,不過也與他沒有任何關係,他肯定谷地有理由才會選擇廣野。

問題是,嘛,那些男生。

他還勉強記得自己一年級的時候──西谷與田中有多迷戀清水,其他隊伍如何不停討論他們的經理人裡有可愛的也有美人之類。就連日向也無法對清水完全免疫,只有影山一如以往只對排球感興趣。

這些對月島來說完全沒影響,所以他基本都不作理會。

可是他此刻不得不管那堆完全不肯住口的一年級生。

至少目前來說,比起廣野他們依舊更加集中於排球上,所以月島還不用把他們關起來說教。問題是,在他心裡的準備好用來說教的用語已經越來越恐怖,而這並不是什麼好警示。

+

月島大聲指揮隊伍進行伸展的那天絕對是值得記念的日子。

訓練開始的時候與往常一樣:一年級們總是努力想向廣野搭訕,儘管比起聊天她更加集中幫谷地一同準備場地。

月島看著影山與日向互相傳球,看著江上綁好鞋帶準備好訓練,然後再盯住那群一年級生。不管怎樣,月島可相當擅長怎麼能夠傳遞出他煩躁的心情。

「過來集合!」他以橫膈膜呼喊,天花版迴響他的說話聲。

體育館內的喧囂立即停下,腦袋一個接一個地轉向月島。

他不喜歡被注目,不過現在要回頭已經太遲。

「是時候要做伸展了。」月島以同樣的聲音喊:「給我在三十秒內過來準備好。」

有一瞬間體育館內徹底安靜,然後整個隊伍──三個三年級、五個二年級與八個一年級──立即跟隨指示行動,使體育館響起亂七八糟的腳步聲。

月島會努力習慣所有人都在跟從他指示的感覺。

「準備好了嗎?」他呼喊。

他瞄到了日向,日向正向他豎起拇指,笑容使月島的心臟錯過了一拍。

「都交給我吧!」

+

「月島剛才太酷了!」訓練完結後日向說,他挺胸擺出一張讓月島感覺有點受到侮辱的嘲笑臉:「給我振作起來!」

山口笑道:「沒錯,他看起來就是這樣子!」

這下可更侮辱了。

「喂。」他對兩人說:「尊重一下你們的隊長。」

「對不起,阿月。」山口道。

「我覺得你好棒。」日向說,臉頰有點泛紅而且雙眼都在閃閃發亮:「這讓我們想起一年級的時候的大地前輩,我覺得我現在什麼事都可以做得到!」

月島瞇起眼:「如果你跑去偷東西,我可──」

「真是的,月島,我才不會!」

「給我保證你不會。」

「可是我能理解日向的意思呢。」山口說:「你感覺不到嗎?就像是…我們能做到任何事。」

「我單純是說話大聲點罷了。」

「就是這樣!」山口說:「只要你能做到,那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日向在竊笑。

月島伸手抓了一把日向的瀏海扯向上,使日向尖叫用力拍打月島的手。他比本來打算的更遲放開對方:日向的頭髮在他手裡感覺又軟又舒服。

就如他一直以來的幻想。

「真想快點見到東京那些人呢。」山口說:「只要阿月你大聲說話,他們絕對不會認得出那就是你。」

+

過了幾天他們來到了東京,並隨即參加練習賽。

每一局都輸掉的日子已經成為過去──他們不是每場都取勝,可是烏野掌握住平穩的勝敗節奏,已經能給眾人一種微妙的達成感。

每場比賽為體育館帶來的氣氛都是難以置信地強烈。

這裡每個隊伍都想取勝,好在唯一從宮城過來的只有烏野,畢竟要面對夏季大賽時任何一支強豪對他們來說也太過要命。

在他們縣區裡的怪物還真多得可怕。

+

月島的肌肉全都拉緊了。當他沖完熱水倒在床舖時,他已經幾乎要睡下去。如果日向不是趁他洗澡時把床舖放在月島的位置旁邊,說不定他真的會這樣做。

不過旁邊那張沒人的床舖困擾著月島,他以眼角注視那位置,無法好好集中在他手裡的書。

日向於月島回來十分鐘後走進睡房,看到他這位副隊長進來的畫面,月島腦子只有兩件事:

1.他的頭髮還是濕的。

2.他沒有束起馬尾於是頭髮都散開來。

月島以呼氣來平復胸前的緊張。

「喂。」他在日向走過來的時候道:「為什麼你又睡在我旁邊了?」

「你想我搬開嗎?」日向說。

他咬緊牙關:「…不。」

日向的笑容某程度上很危險,儘管看上去與平日沒有任何分別。說不定主要是因為月島知道自己正處於危急關頭,就像是看到排球擦在球網上卻不知道會掉到哪一邊。

日向倒在月島旁邊的床舖,滿足地吐了一口氣。

「我很想念與研磨的比賽,不過我也慶幸能在夏季大賽之前有過來。」他往枕頭裡咕噥。

「我知道,你已經說了,」月島說:「至少三十次。」

「是、是。」

月島不捨地對日向多瞄了一眼,便把目光轉回書上:「你可以先睡,我會等老師過來關燈。」

「唔,我睡不著呀。」

「說謊,你看起來明明很累。」

「呀?你也是嘛,月島!」

『你在這裡我根本就睡不了。』他心想。

「咦?為什麼?」

月島整個僵住了,他把心聲說出來了嗎?

糟糕。

太糟糕了。

「這不重要。」他拼住全力冷靜地說:「別煩我了,去睡。」

「喂,月島──」

武田剛好在這時出現,帶領數名一年級生進來,溫和卻又嚴格地斥責他們不能在過了晚鐘時間還呆在外頭。於武田宣佈關燈後,日向戳了下月島的旁邊。

「別這樣。」他對日向說,閣上書本放在枕旁。

「你剛才是什麼意思?」

「給我去睡。」月島說。

「喂──」

月島轉身面向牆,不看著日向。他感到很口乾而且雙目還在發熱。於心裡尖叫了一聲,他脫下眼鏡放在書上。看不清楚東西使他有點缺乏安全感,然而至少能讓日向知道他已經不打算再說話。

他的安心只維持了五分鐘。

日向再次戳向他,用不同力度戳在他身上各種地方害月島無法習慣這種感覺。

他用力咬牙,決心去忽視──

日向的腿掛在月島的下半身,還開始踢向月島的腳。

「夠了。」月島於齒間小聲道。

「為什麼你睡不了?」日向輕聲問。

「因為你在煩我。」

「月島──」

「我認真的,停下來。」

嘆了一口氣,日向翻身移開。

不過災難的種子已經種下,想到日向剛才伸出大腿圍住他的腳,害月島得努力平復心跳。他感覺自己由頭頂去到腳尖都像木頭般堅硬,而且還難以置信地暖。現在他該怎麼去放鬆?

+

兩小時後──他知道是兩小時後因為他一直在看手機──月島躺在床舖上,盯住天花版聆聽來自隊友們的鼾聲。半月從窗外透進來,讓睡房充滿了淡光害他無法閉上眼。

已經毫無辦法,他站起來安靜地走向門口。

洗手間在走廊盡頭,睡房與目的地之間那昏暗的走廊比任何東西都更能平復月島。對比起來洗手間便異常光亮,害他進去時得別過頭。

小解過後,月島洗手的同時望向鏡子裡的自己。由於沒戴眼鏡,於是他得瞇住眼睛才能看清楚。

他一定是哪裡不對勁。

絕對是,否則他不可能會把心裡話給說出口。

不過日向同樣也有哪裡不對勁,明明日向知道月島喜歡男生,就算還不知道是誰,但也應該會對他注意點,算是給月島一些尊重。

除非…

才不。

月島用力閉上眼睛,將那種想法從腦子趕出去。

日向睡在他旁邊,他不能有這種想法。

習慣了洗手間的燈光,回程路上對於月島來說完全是一片漆黑,他伸出雙手小心前進直至進入睡房。

至少月光依舊為月島提供房間內的大概輪廓,所以他沒有不小心踩在一年級身上。

他蓋回被子,用力嘆了一口氣再閉上眼睛。

不到一分鐘,一些重物落在他被子下的大腿上。

是日向。

「走開。」月島小聲道,心跳正在胸前搏動還在他耳邊迴響。

「為什麼你睡不了?」

日向的腿正潛進月島的腿間──

不能繼續下去。

月島煩躁地咕噥一聲,朝日向轉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倒了日向,使他立即向往退,但勾在月島腿間的腳卻沒有移開,結果這動作將月島拉向前,害他得伸手來支撐自己。手掌與地面的衝擊使他的手腕傳來劇痛,於是他立即讓手肘落在地上以防傷到任何對攔網重要的部份。

結果日向大字型地躺在床上,而月島籠罩在他上方。

日向哆嗦地抽了一口氣。

月島不是太能看到日向,但他還能勉強看到:

日向的眼比平日睜得更大,嘴巴略為張開,而且還在直直仰視著月島。

血管於耳邊越來越吵鬧,蓋住了其他任何聲音,而且他的身體還在著火。

日向咽了一聲。

沒有想法、沒有理由、沒有束縛、沒有決心。月島只是緩緩地、緩緩地、緩緩地將臉龐移下,直到他的唇擦在日向那張開的嘴上。

他等著──

日向沒有走開──

月島從鼻子吐氣,並以一個吻的力量跨越他內心的黃河。日向的唇又暖又柔軟,味道就像肥皂。

他再次抬頭觀察日向,日向的眼睛大得可怕,而且呼吸好像還停住了。

月島非常緩慢地從日向身上移開,滾回自己的床舖。他嘆了一口氣擦了擦臉,再將手放在胸前阻止心臟衝破肋骨。

看來今晚有一段時間不能入睡。

+

月島第二天起床時日向已經不在了,他只睡了兩小時間而且雙眼朦朧,旁邊那沒人的床舖對他而言是一道刺。

這種感覺好笨,因為日向當然只是去了晨跑。

不過…

唔。

他本希望日向跟他一樣睡不了,但不是出於厭惡。只是說不定,日向就是因為厭惡才會在睡不好的前提下還出去晨跑。

這樣想根本沒有作用,這種痛苦根本就沒有作用。

『那麼為何我制止不了?』他賭氣地思考。

+

日向在早餐期間一句話也沒說。

應該是:他對於那個吻一句話也沒說。他的行為正常得可怕,對於月島的存在表現得很放鬆,一點也不緊張或者難為情。

月島只能僅僅保持冷靜。

於練習賽期間月島至少可以全神貫注在排球上而不去思考昨晚那值得記念的錯誤。他只需要思考怎去攔網、扣球與接球,而不是接吻或者濕髮散開的樣子又或者月光下的每一刻。

午餐的時候,月島獨自一人坐在一邊,甚至避開了山口。

日向沒有找他。

月島沒有放在心上,畢竟日向現在寧可花盡時間與其他學校的友人相處。如果日向現在不是追尋那些聚光燈反而來陪月島的話,那感覺會很奇怪。

更何況,他現在不想接近日向。

於早上的練習期間月島的潛意識都在運作,而他得出了一個結論。日向沒對那個吻有任何反應只代表以下兩點的其中一樣:

一,日向不記得發生什麼事,他也許會以為整個情況都只是怪夢的一部份。畢竟他是日向,所以怪夢對他來說大概沒有影響,於是選擇不為此打擾月島。

二,日向記得發生什麼事但假裝忘記,只要假裝下去那他們彼此就不需要因此尷尬,亦代表了他已被回絕。

無論是哪種,月島與日向之間根本就沒有機會。

+

而這也代表──月島於回程的長途巴士上覺悟到:他亦也應該是時候要死心了。

+

「你們已經與幾支全國最強的球隊交過手。」烏養在他們當晚回去後道:「你們都已經有能力看通自己與球技,注意到自己的長處與弱點。」

他們全都坐盤腳坐在體育館裡,看著他們的教練說話。山口在月島的右邊,影山在左邊,而日向則在影山左邊。

不是坐在他的副隊長旁邊使他覺得…奇怪,儘管平日一般都是日向走過來而不是相反。

他覺得自己失去了庇護。

+

「如果你討厭我的話,那現在就告訴我。」

日向從摸索自行車鎖匙的動作抬起頭來,雙眼睜大。

「什麼?」

「如果你討厭我,」月島說,雙手都擠進褲袋裡。「告訴我,我會叫武田老師讓你不再需要當副隊長,我會調座位,你只需要告訴我。」

「呃。」日向緩緩站起,自行車依舊是鎖著的。

「對於這種事我不喜歡拖。」

日向抓抓頸背:「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月島瞪住了他。

那張迷人的臉上依舊是一片茫然。

「別讓我說出來。」月島咬緊牙關道。

日向緩緩搖頭。「我喜歡當你的副隊長。」他說:「你也不用調座位,現在這樣很好呀。」

他沒有說任何並不討厭月島的話。

「你肯定這樣沒關係?」他挑釁日向:「你不害怕我會再襲擊你?」

「襲擊是什麼意思?」

呀。

天呀,結果居然是選擇一?

「昨晚。」月島賣力吐出。

日向緩緩地壓住雙唇,擠住、放鬆、舔拭,然後嚥了一口,再擠了擠。月島無法把目光從那張嘴移開。

「咦。」日向說。

整整一分鐘的安靜裡,月島聽到心臟在他耳邊搏動,聽到輕風吹過枝葉、早蟬試奏,整個世界都與他們分隔開。

「咦。」日向再次說,猶豫地將指頭按在唇上。

月島轉身。「所以如果你討厭我的話,」他說:「告訴我。」

他準備好加快腳步直到他不是跑起來就是塌下去──他不知道自己雙腿準備怎麼辦──然而日向呼喊:

「為什麼我要討厭你?」

他停下來。

沒有,日向沒有接任何的話,他這種問題是認真的嗎?

『因為我,另一個男生,居然吻了你。因為我喜歡你,而且我還把你壓下去,在你顯得無助時吻了你,就算你那時沒有推開,我也不應該這樣做。』

他沒有這樣說。

他說:「你想做什麼隨便你,明天見。」

「咦?月島?等等,月島!」

月島沒停下腳步,也沒轉身,他不想讓日向看到他在發抖,或者讓日向注意到他的臉在發燙。

沒被討厭所帶來的安心感是無窮的。

+

於隊伍還在東京期間,夏季大賽的行程表已經出來了,武田老師在星期一的訓練前便把賽程表交給他。

他們第一個對手會是新山或者扇南的其中一方,其餘他們就無法了解更多。月島記憶中沒有一次出賽時他們的分組裡沒有強豪校,這可算是一項挑戰,不過最近,挑戰激發了月島的鬥心。

他把賽程表掛在社團室門口後方,這樣的話隊友離開前在最後一定會看到它。

於月島正幫最後一個角固定時,鮮色的頭頂於他眼前冒出。

日向站在月島正前方,以饑渴的眼神注視著賽程表,他的背與月島胸膛只有一髮之差。

有一刻,他完全僵住了,然後才想起怎樣呼吸。

他吸氣那一刻又用力又嚇人。

日向的肩膀立即繃緊。

兩人站在那邊好幾秒,或者好幾分鐘,或者是好幾個小時,完全沒有動,直到影山煩躁地清了一下嗓子。

「你們能移開嗎?」他說:「我也要看。」

月島以全速移到一邊,而日向可以說是飛到社團室對面。

感謝老天影山天生缺乏理解現場氣氛的技能,月島強迫自己的心跳回到正常水平。

接下來江上奔進社團室,用力推開門讓影山吃了一記門餅,成功平復房間裡緊張的氣氛。看著影山額頭腫起來還有江上那一臉恐怖的樣子月島阻止不了自己吃笑,然後戲弄聲與笑聲從社團室裡爆發出來。

+

於午休期間月島主動坐在谷地對面。

「我知道妳去年說過什麼。」他跳過了寒暄的部份:「但妳肯定妳有能力在春高期間還待在社團裡?」

谷地停下嘴嚼,放下筷子。

「唔呼?」她含住食物道。

月島叫她先把東西嚥下。

他說:「我昨天與武田老師開會期間看到你的英文測驗成績。」

谷地吞嚥的聲音相當響亮。

「我不是刻意去看的。」他保證:「那剛好放在森老師的桌上。」

「我得了多少?」

「67分。」

「什麼?」

她臉都青了。

「妳的平均成績是95吧?」

「我才不可能只有67。」谷地堅定地說,不過驚惶的目光與語氣不相符:「這太荒謬了。」

月島聳肩:「我看到的就是這樣,妳應該今天就會收到,到時妳可以再向我確定。不過如果妳想要在夏季大賽完結之後退部──」

「明明當時是你叫我去做自己想做的事的。」她說。

「沒錯,不過──」

「你會對日向說類似的話嗎?」

說了這句後,谷地似乎發現她誤中地雷,於是立即補充:

「或者影山?甚至山口?」

月島不知道應該怎樣回應。

谷地讓手指交纏靠向前,她比日向還要矮小,可是在此刻,她的存在感使月島無法忽視。

「有時我覺得你對我與別人不同,因為我是經理人,而不是選手。」谷地說:「我和你們所有人都是隊伍的一部份,我喜歡照顧你們、幫助你們。除了排球以外,我還在社團裡學到了很多事。對我來說,當排球部的經理人是相當重要的,所以我就算得了──」她嚥了一口氣:「──67分又如何?我只要在接下來的測驗裡再加把勁就行了!別少看我。」

「谷地,妳的目標是東大。」他反駁;「我也不想妳退部,不過如果妳因為高中社團而沒法進入理想的大學──」

「但你不會有這種想法。」她說:「所以別以為我會這樣想。」

月島抱住手:「我沒有少看妳。我認為妳是隊伍的一部份,只是說如果妳在應該看清楚現實的時期選擇陪著我們的話…我不想妳後悔。」

谷地瞇起眼。「你知道嗎?」她說,把馬尾掃到肩膀後:「在這部份你還是老樣子。」

他眨眼。

「妳說什麼?」

「就像是你害怕去冒險,畢竟結果不一定如你所願,於是你會盡力做好你以為自己有能力處理的部份然後放棄。」

月島覺得自己被人毆了一拳。

「我不是。」他說。

「只要是關係到排球方面你沒那麼嚴重。」谷地告訴他:「而且你在比賽時的務實態度也是你出色的理由,我只是沒想到你平時也是這樣。」

「妳是這樣看我的?」

「嗯!」

「行。」月島說,畢竟他已經沒有可以反駁的話:「行。」

+

他可是有證據證明冒險不會得到好結果,還是最近的證據!

+

『你會盡力做好你以為自己有能力處理的部份然後放棄。』

當夜,他盯住天花版的時候覺悟到:呀,沒錯,他一直以來就是這樣,完全就是這樣。

+

「過來陪我一下。」

日向停下騎上自行車的動作。

他放下了腳。

「什麼?」

月島轉頭望向社團室,希望沒人走出來打擾這場重要的對話。

「跟我稍為走走。」月島說。

日向瞇起眼:「你不是在躲我嗎?」

「是,所以來陪我走走。」

「你根本說不通。」

月島雙手擠進口袋俯視日向,而對方亦堅定地回望。

最後他道:「我有話想說。」

「是不是關於小谷?」日向疑惑地問:「她跟我說過你之前叫她退部,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在大賽開始前一個星期這樣做不過──」

「我沒叫她退部,還有不是,」月島說:「不是關於谷地。」

「不是?」

「不,是關於我。」

與你。

「哦,好吧。」

「太好了。」月島說,點點頭:「太好了,謝謝。」

「我們要去哪?」

月島想了想,他沒有計劃到那麼後面,他的勇氣只去到前往自行車場日向所在之處,重啟兩人上次的對質。

最後他承認:「不知道。」

日向緩緩點頭:「那不如去公園吧?」

「唔,好的。」

兩人安靜地走在路上,氣氛是沉寂的,還擁有不少電離子害月島手臂的毛發都豎起來,日向的自行車車輪轉動是路上唯一的聲音。

月島不想在公眾地方開始對話,他說不定是在冒險,可是他更不想讓可能冒出來的路人知道他的問題。

兩人到達前往公園的小巷。

日向跳上自行車,先騎進去然後月島跟上。

他覺得自己總是在追隨日向,無論是在哪方面,他也總是嘗試追上去,總是嘗試超過對方或者至少走在旁邊,不過日向總是──總是──走在他追不上的位置。

好吧,儘管如此,他卻一直都無法阻止自己追上去。

當月島從小巷走出來,日向正在等他。

「你想要說什麼?」日向問。

他看起來很放鬆,棕色的大眼充滿好奇而且還很鎮定。

「唔。」月島說。

日向正等著他。

如果月島一直在後頭追著,至少日向會等著他。

明明以往不是這樣,從哪時開始日向會等他而不是繼續奔向前?從什麼時候開始改變了?

「那是我的初吻。」月島衝口而出,而此刻他阻止不了自己繼續發連珠炮:「我沒有計劃過要去做,而且我甚至沒有想到…我沒有夢想過或者…嗚,我不想佔你便宜,但結果我是佔了你便宜,而你當然不會感興趣,當然不會。所以我只想說很對不起,不過我也慶幸你是我的初吻,對不起我會覺得慶幸──」

「喂,」日向說,臉蛋兒整個紅透了,賣力握住自行車的把手去到指關節都發白:「你到底在說什麼?」

「如果我不這樣說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重新振作,所以拜託聽我說完。」

日向搖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完全不懂。畢竟,我是你的副隊長不是嗎?」

月島張嘴,本想指出這種事跟本就沒關係,但他沒有說出來,轉而更認真觀察日向。

日向那小小的身子正在發抖…是出於憤怒?緊張?兩者都有?他的臉還紅得能照亮整個公園。

月島還記得第一次討論由誰當隊長的情境,就是在一年半多點前的一個涼夜下,在這個公園裡。

他還記得日向的尖叫聲,還有──

月島突然覺悟到,日向是唯一會刻意稱自己為「月島的副隊長」的人,而不是單純喊自己「副隊長」。從第一天開始,就一直都是「你的副隊長」。

月島緩緩地、小心翼翼地,重新思考一個策略。

「日向,」他在過了好一陣的沉默後道:「你有什麼感覺?對於那個…吻?」

日向以歪頭作為回應:「感覺?你想指什麼?」

「我是指,」月島說:「你有什麼想法?」

「唔。」日向放開一邊把手來抓抓脖子:「呃,這也是我的初吻所以我沒有可以作比較的東西…不過很好?」

「好?」

「嗯。」

「你喜歡?」

日向尷尬地笑了一聲:「真的嚇倒我了。」

「不過你喜歡。」

「呃。」

這對話使月島完全亂了陣腳。「日向,」他再次嘗試:「你那時有在緊張嗎?」

最後,他得到了點頭作回應。

「我搞不懂你。」月島說:「你…你知道我吻了你吧?你知道這種事在隊友之間或者朋友之間又或者…總是之不正常的,你懂的吧?」

「當然。」日向說,已經紅到髮根了:「我才不是笨蛋,月島。」

「那為什麼你不覺得噁心?」

「因為我是你的副隊長。」

又來了,這個回應與月島所說的完全沒有關係…

…又或者一切都是有關係的,因為此刻,看著日向,盯著那雙大眼,回望他加入高中排球部的整段歷史,月島認為他說不定搞錯了日向說話的重點。

他一直聽到的是『副隊長』,不過日向一直在說的卻是:

『你的。』

「我的?」

而說不定──說不定這句話的定義,於某時某刻對日向來說已經改變了。也許是語句裡的重點改變了,也許日向單純太過熱忱於排球於是免不了將比賽與戀愛的概念混在一起,不過:

「你的。」日向說。

於是已經不再是作為「月島的副隊長」,而開始變成了作為「月島的」:

「我的?」

「是。」

所以對於日向來說,不一定要是副隊長。或者至少,不一定繼續要是副隊長了,因為屬於誰的概念是發自內心的。

當然,他說不定徹底理解錯誤。

日向很古怪,他與月島對事物的見解並不一致,所以這說不定只是個大錯特錯的假設,也許他只是想多了。

月島哆嗦地呼了一口氣。

他腦袋都暈暈的,雙腳都像是由鉛所做成。他覺得自己準備飄走,或者會抖得止不住,或者會因為脈搏急跳而心臟病發。

他深深吸氣,緩緩地、躊躇地,以抖得恐怖的聲音問道:

「那…我對你來說是什麼?」

日向整個繃緊,在對話開始後,這是他第一次顯得緊張不安。他張開嘴,小聲地說:

「我的隊長。」

「你的…」

這次這句話為他帶來完全不同的震撼。月島是整個隊伍的隊長,要說一個人是特定某人的隊長,與說那人是特定某人的副隊長,用語限制上是不同的。

於是此刻他明白了,為什麼日向的聲音如此緊張。就算擁有那個吻,就算擁有月島說過或者做過──或者他沒說過沒做過──的任何事,日向都沒有獲得肯定、沒有保證。因為真的要算,月島從一開始都沒有說出最重要的那一句。

最重要的是:

『我喜歡你。』月島想說。

他說了。










註1:參考了原作12話,影山對日向說的那句話(熱情漢化)
註2:中間那部份我直接套用了原作14話,日向對月島說的那句話(原句來自12話田中對日向說的話)(熱情漢化)


譯者的話:
其實本來沒有打算真的跑去翻這篇的,不過我向作者請求《月島的歌單》的授權時,我問的方式是「我能不能翻譯你的《月島的歌單》(與你其他月日同人)」,結果作者就在《月島的歌單》最後一回丟了句:「我想那人應該會把我所有月日同人都翻譯」
…我本來補那句是想著如果作者之後有出一些比較短的文時可以順便翻不用再求授權,但看了她這樣說,我突然好大壓力呀WWWW
畢竟除了歌單這種每話都是一段小段子的以外,她的文都是長得要命的呀喂WWWWW
但沒辦法,要做的始終要去做,於是便把這個生出來了。

因為這篇東東真的超級長,與歌單不同很難分階段去校對,所以有機會出現些比較生硬的句式或者錯字,希望大家不要見怪。
而作者另外還有一篇正在連載的文,那篇真的超級長而且還未填完,所以目前我未有翻譯打算…
可是如果有能力讀英文的話還是建議追追看。

授權書在《月島的歌單》第一話可以找到。
請大家不要隨便把文章轉到別處,如果喜歡的話,歡迎到作者的原文那邊點Kudos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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