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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這是花村陽介於P5R第三學期與P5主雨宮蓮相遇的故事,全篇陽介第三人稱視角,也因此有陽介的未來假設。
故事開頭發生在第三學期丸喜的影響下,蓮到處找同伴們觀察他們現況的時期,因此可能會有團長比較軟弱的表現?
包含微量P4U劇透。







花村陽介自問並不是大鄉里,他是城市裡出生,城市裡長大的一個平凡的男性。就算有數年因為父親的關係搬到其他人印象裡的鄉下之地暫住,陽介並不認為自己因此與大城市那種瞬息萬變的生活完全脫節。

經過一次補考,自己現在已經是一名修讀商業管理學系的大學生。

儘管那並不是什麼知名大學,甚至不是本來想要的大城市裡(他搭擋所在)的大學,但至少陽介認為比起在高二某次中期考試最後一天直接從座位裡消失的自己,他此刻肯定是有了不少進步。

嘛,至少他已經努力過了不是嗎?雖然結果不是最理想,但陽介肯定此刻的自己對得住他最初暗戀的前輩,對得住他的父母與中途收養的弟弟,對得住當初與他一同追求殺人事件真相的伙伴們與搭擋。

因此,陽介認為自己非.常.值.得在過年期間收獲他應得的休息。要麼是找過去的朋友們聚在一起玩,如果這種事很困難的話(畢竟要考慮他們的朋友們包括了一名大熱偶像與一位知名偵探),至少希望給他一點自由時間可以讓他自.行.決定他應該前往哪裡渡過這個假期。

但事實就是,朱尼斯打算在東京附近再開新的分店,而陽介的父親又一次好運地被挑選成為新店的店長,而作為讀商業管理的兒子,本打算回八十稻羽過年的陽介被他的父親拖著一起來到東京視察陣地。

雖說朱尼斯並不是什麼冷門的百貨兼超市,但於東京這種龍蛇混雜之地,陽介並不認為再擠多一間像朱尼斯那樣規模的商店會有什麼大作為。只是他父親看起來對自己升職的可能性表現得相當興奮,而如果到時他們真的舉家搬來東京住…雖然可能比較難跟在八十稻羽認識的數名本地人朋友再相見,可是讓一直憧憬著大城市的小熊有機會見識這繁華熱鬧的都市也是一件好事。

至少在東京,他的手並不會無意間伸進電視。

嘛,也不是說陽介對突如其來的東京之旅有什麼怨言,畢竟他能做的真的只有陪著有工事在身的父親四處走,而自己本人沒太多事能幫上忙,所以整個人散發出的觀光客氣氛比較重。

雖說身邊有父親在,但由於此刻母親跟非親生弟弟都呆在八十稻羽,陽介也確實感到無聊。如果搭擋…或者最起碼小熊在就好了,怎說也好,從高二開始他便理解到自己生活是否無聊不是取決於地方而是取決於身邊的人。

雖然不會說出口,但陽介真的想念他跟他的搭擋還有大家一起,在小鎮每處聊著各種大事小事的時光。

至少當時他們的氣氛比現在的東京更有生氣──

話說,東京是這種氣氛的嗎?

陽介不知道怎麼形容。要知道,他的確是在城市裡出生,在城市裡長大,儘管他的成長之地不是東京,但陽介至少知道一個熱鬧的城市可以找到揭示人類另一面的生活百態,人們生活的步驟比起在鄉下地區會顯得更加急促還有──

怎說好呢,至少不是現在那種一切都和樂融融的狀態。

沒錯,從一月二日元旦過後立即被父親拖著前來東京開始,陽介便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異樣感,就像是這裡的人們看起來都太過快樂了。以此刻他所處的秋葉原為例:那邊的一家人在笑,這邊的賣唱人因為不斷收錢在笑,有連續十個人因為抽中一番賞而笑,也有人因為與偶像握手而笑著大喊永遠也不洗手了。

不是說和平不是好事,但陽介就是覺得…哪裡不舒服。

「你這是什麼意思?是故意的嗎?」

突然從前方傳來了爭吵聲,陽介望向前方的店子入口,沒有理會旁邊父親喃喃自語地盤算著朱尼斯可以加上女僕的元素之類的內容──至少這種想法還真只有在高中時期的自己才會同意──更集中於望向看起來像是一家四口的人們。

剛才向其兄長(?)小聲吼叫的眼鏡少女突然顯得一臉失落,與四周洋溢的幸福格格不入:「難道這是一場夢?不,可是…」

「這是否是一場夢,妳好好想想。」黑髮亦是戴眼鏡的男生回應,聲音平淡,但就算從遠處陽介亦聽得出內藏的怒氣幾乎準備要噴發出來:「我…會等妳。」

「我不知道…什麼嘛,告訴我嘛…」少女嗚咽地道,突然她瞪大了眼,彷彿眼前出現了外星人般驚訝:「剛剛…是什麼?」

雖然不打算八卦別人的事,可是陽介發現自己已經完全沒有理會父親有關女僕裝能獲得百貨界天下的偉論,半專心地觀察著戴眼鏡家庭接下來的對話。長頭髮的少女似是想起什麼似的突然嚷著要吃媽媽的咖哩並跑掉了,餘下其父母向哥哥表達對妹妹的關心。

而當父母都離開後,哥哥失落地站在原地好一段時間,然後才緩緩轉頭,跟在其已經消失的家人後頭。

這種家庭小爭吵看起來不像會釀成什麼大事件,陽介亦沒打算一鼻子栽進去別人的家事;但在這個充滿奇怪幸福氣氛的城市裡,本身不太顯眼的家庭紛爭卻在此刻相當顯眼。

嘛,至少這不是他的問題,畢竟自己旁邊還有一個更大的麻煩:陽介此刻必須把父親賣力拖走,壓止這名中年男子像變態般跑進女僕咖啡廳直接招聘女僕的念頭。

如果是五年前說不定他真的會同意…

唉,算了,這何嘗又不是一個小小的家庭糾紛。

++

在東京又過了兩天,陽介已經幾乎忘記秋葉原碰到的小插曲。

對於這城市的奇妙氣氛…他開始覺得別人幸福也未嘗是一件好事。雖然奇怪,但既然大部份人也笑著的話,那他也沒有奪走別人幸福的必要——也不是說他有方式做到這種事。

於是現在的陽介為了所謂的商業探查而走在澀谷站的地下大街裡,但相對為了父親做資料搜集,倒不如說他已經是徹底放棄這工作,並以買伴手禮回八十稻羽作為目標。

昨天他才在淺草看到擺著小熊娃娃的奇怪擺設,他完全不知道小熊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受歡迎,甚至那傢伙的名聲到底是從哪時開始流出八十稻羽外。但有了第一件伴手禮後接下來就想要快點處理剩下的份量,要知道他家鄉的友人尤其是女生對於禮物有時真的很煩人。

想到在警校打功夫的肉食女,還有在經營的旅館製作物體X的老闆娘,與及他家裡那個金髮碧眼的大蛀米蟲,陽介忍不住閉上雙目嘆了一口大氣。

於是他沒注意到自己撞倒了人。

「哎呀…抱歉。」不穩地往後退了一步,陽介發現撞向他的人很眼熟。長有一頭像是剛睡醒的黑髮,還有戴著眼鏡,感覺與兩天前秋葉原看到跟妹妹吵架的少年像是同一人。

而少年這天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他甚至沒有直視陽介,只是用手掩住嘴,簡略地舉起另一隻手彷彿在說抱歉,便頭也不回地往洗手間的方向衝過去。

看著少年於人群中靈活地穿插的樣子,彷彿剛才整個人撞到陽介身上就是一個笑話。

不過回想少年似是發青的臉色,陽介認為對方也許只是不舒服,畢竟最近天氣真的太冷了。

向洗手間的方向默默地唸著保重身體,陽介提住放有各種伴手禮的紙袋,往車站月台的方向前進。

++

俗語說:有一就有二,有二必有三。陽介沒有想到他會在隔天又碰上之前那位黑髮少年。

蒼山並不是一個知名的地方,四周是一些咖啡廳跟小商店,還有一所名字好像從何時的新聞聽過的高中。

陽介並沒有特別理由前來這裡,如果真的要說,他只是在散步。畢竟他們住的酒店離這裡很近,而經歷了一個星期左右的朱尼斯東京視察之旅,陽介已經有種暫時不想再接近東京熱鬧地區的想法。

畢竟這裡真的比想像中還要…無趣。

他承認自己很掛念小熊與搭擋。

穿過了一群似是在繞著學校練跑的年輕人(話說當中領頭的是不是染了金髮?),陽介一邊用耳機聽歌一邊路過高中的大門。就算是假期這所高校依舊開放了半邊鐵閘,能解釋為何剛才的年輕人們能穿著學校體育服在這裡跑圈。

然後他看到了,在校門附近一個放著自販機的凹位裡,站著一頭按住牆,並用力地向水泥牆伸拳的黑髮眼鏡年輕人。

「…可惡!」少年好像想要壓著聲音,但陽介隔著耳機依舊能聽到對方的憤怒。

老實說,如果只是碰到一次或者兩次陽介並不會在意,但這已經是他第三次碰到這少年了,更何況不是在八十稻羽那種小鎮子的情況。先別提第一天與家人吵架的畫面,想到昨天黑髮少年一臉鐵青跑到洗手間的樣子已經夠糟糕,現在則是快要把自己的手指叩到流血。他不知道少年到底經歷了什麼,但陽介的理性與感性都在尖叫,要求他絕對不能放任這名男孩繼續傷害自己。

於是他放下耳機,伸手搭向少件的肩,但陽介還什麼都沒說,年輕人的身體似是受驚的野貓般用力彈跳一下。

陽介立即舉起雙手,朝眼前一臉恐慌的年輕人盡可能擺出他自認為無害的笑容:「哎呀,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嚇你。」

少年單純對他目瞪口呆,直到好一段時間後,陽介發現對方緩緩地從牆邊推開,低下頭讓人看不見那眼鏡下的表情。「有什麼事?」年輕人冷冷地道,整個人的氣氛彷彿都在大喊『別靠近我』。

如果陽介要離開現在就是機會,但他已經決定了,不能放任這孩子不管。「不…我看見你一個人在這裡生悶氣,想著到底發生什麼事…」他有點心虛地道,搭訕一直都不是他的強項,更何況對方明顯還是一名男學生。然後他望向少年的手,忍不住瞪大眼:「等等,你的手開始流血了!」

年輕人這時才望向自己的手關節,然後聳肩:「這沒什麼大不了。」

「這哪行!你是這學校的學生嗎?校門有打開,說不定保健室老師會當值…」陽介望向兩邊,看到剛才練跑步的學生們似乎繞回來了:「不如叫那些跑步的同學帶你進去?」

「不行!」少年立即小聲喊,把本來打算朝其他人伸手的陽介賣力推到自販機前,然後自己則蹲到自販機旁邊,如果自販機後有足夠位置說不定這孩子會直接鑽進去。

等到跑步的學生們跑過了(陽介肯定領頭的絕對染了金髮),少年才緩緩地站起,然後低下頭來準備一言不發地穿過陽介。

但陽介立即用力捉住對方的手臂,皺起眉:「是剛才那些跑步的欺負你嗎?中間有一個看起來像不良…」

「他不是。」這次對方終於都正視陽介了,眼中的怒氣與咬牙切齒的表情使陽介眉頭更深。

「所以他是朋友?你是跟朋友吵架了?」陽介刻意擺出笑容道,但對方依舊像是面對仇人般盯住他,於是陽介轉變策略:「嘛嘛,我也認識一個以前打扮得像不良的友人,雖然那傢伙外表看起來很兇,但他其實是個孝順媽媽而且很有正義感好孩子。」

這句話成功讓對方表情稍為軟化,可是就算憤怒冷略,陽介依舊能從對方的眼神感受到對他的不信任感。

好吧,說不定是他這幾天在東京的日子太平和了,陽介此刻才想起在城市裡小孩與大人間總會存在的一種隔膜。

也不是說才二十出頭的他很有大人氣氛啦──但他絕對不會對任何人承認。

「無論如何,我不能放任你繼續在這裡敲牆壁…」陽介自言自語道,放開了少年的手臂,對方沒有立即逃跑算是很好的進步。「嘛,你不想去保健室的話,那你知道附近有什麼安靜又好吃的餐廳嗎?我到那邊包紮你的手,雖然別太期待我的手藝…」他抓抓頭尷尬地說。

他沒想到少年會問:「這算是交易嗎?」

交易?把別人的好意當成是交易是什麼回事?

但陽介自知如果此刻否定眼前的少年,那他將會徹底失去對方的信任,於是他同意:「好吧。你說是交易那就是交易,那現在可以帶我過去嗎…對了,還是先找藥房吧?」

黑髮少年小心翼翼地點頭,突然,眼前的少年使陽介想起了當初他與搭擋握手建立友誼的瞬間。

「…魔術師?」他聽到少年小聲道,陽介單純提了一下眉,不知道是否聽錯,然後讓年輕人帶著自己離開校園周邊。

++

結果少年──他稱自己為雨宮──帶著陽介乘鐵路前往他本以為近期不會再踏進的澀谷。

在拖著雨宮進入附近的藥房購買紗布及消毒藥水後,少年把他帶到一所家庭餐廳。從餐廳的價錢與寧靜的環境來看,這裡的確是適合普通學生們來讀書的好地方。

經過兩人隨意點餐,陽介便集中處理雨宮手上破血的傷口。這種小擦傷如果是在電視裡直接一發迪亞便可以徹底搞定,可是現實需要好好消毒與包紮才不會讓傷口受到細菌感染。

坐在他對面的黑髮少年在整個過程裡並沒有作聲,只是默默地望向自己被包紮的四根手指。

「好,搞定。」陽介綁了最後一個小結,便整個坐直,放開了少年的右手。他看著雨宮不可思議似的樣子,動了一下關節,於是陽介著急地補充:「呀,不要隨意亂動,我不是護士之類的熟手,應該沒有包得那麼穩。」

「…不,你包紮得很好。」雨宮小聲道,好像是在感慨。

於是陽介眨單眼微笑:「那真謝謝。」

兩人的料理也在這時送來,陽介很快就開始品嚐眼前的食物,而雨宮則是緩緩地舉起湯匙,遲疑了一下才開始進食。

接下來的用餐時間都偏向安靜,只有陽介偶爾提到這個好吃,那個味道真不錯之類,雨宮雖然沒有說話但至少有點頭。直到他們把餐點吃完只餘下飲料,坐在他對面的黑髮年輕人明顯比剛才更加放鬆。

陽介選擇在這時候開始對話。「於是?你跟你的朋友吵架了嗎?剛才那個跑步的金頭髮學生?」

雨宮眨眼,然後再次低頭:「類似。」

「然後比起面對面說清楚,你選擇在旁邊對著牆壁賭氣。」

「那種事沒關係。」

陽介苦惱地抓抓頭,如果對方繼續這種含糊的回應,他不知道該如何幫助雨宮。「嘛,普通學生的話,吵個架也很正常。」然後他想起了些什麼,吃笑一聲:「我高中時跟我最好的朋友也是那種在河邊互毆來表達友誼的笨蛋,然後我們打架過程剛好被附近的居民看見,第二天我就被抓進警察局了。」雖然現在回想起來真的很好笑,但陽介並不後悔當初的決定。

「他不會隨意打人,倒不如說他寧願是自己被當成出氣袋…」雨宮哼鼻:「而且我們真的打架的話,並不只是進局子那麼簡單。」

呀,願意開始說更多事了。陽介點點頭:「嘛,的確不是每個人都適合用拳頭來說話啦,比方是家人之類的…對了,你有跟家人談過嗎?」他嘗試引導,除了朋友的事以外,他還想知道這名少年家人的情況。雖然說不出理由,但陽介感覺之前在秋葉原的小插曲跟剛才與朋友吵架的問題也有所聯繫。

雨宮又哼了一下鼻:「我們差不多整年都沒有聯絡了。」

差不多整年沒有聯絡?之前在秋葉原碰到的不是他的家人?「你不是未成年?」

「我現在寄住在別人的地方。比起原本的,他們更像我家人……」雨宮咬唇:「至少我本來是這樣認為。」

「本來?」

陽介還未理解到底發生什麼事,他便驚訝地發現眼前的少年突然發出某種幾乎能害一般人退避三舍的氣場,就像是想要從不公平裡守護某種重要的東西般,臉上掛有一雙充滿著憤怒與叛逆的眼神。

「雨、雨宮──」「被奪走了。」

突然的話使陽介眨眼:「咦?」

「被奪走了,我身邊的一切,被那個自以為對我們好的大人。」

事情向陽介沒有料到的方向發展,他本以為只是普通青少年的吵架,自己只需要在少年無助的時候拉他一把就行──就似是當初他的搭擋對自己、對身邊所有人所做的一樣──可是他沒想到這一切的背後還有一個…真兇?

「她明明說了要為自己做決定,明明說過憧憬成為鋤強扶弱的女俠,並面對父親殘酷的真相,卻在這時候選擇跟隨心裡那溫柔父親的腳步。」

陽介只能瞪住少年。

「她曾說不再成為別人眼中的乖女孩,曾經盡自己最大努力想要阻止自己的姐姐走歪,卻在父親回來後不再反抗那一切。」

雖然說的也是女性,但陽介認為這是指另外一人。

「不是看到了真相嗎?不是知道自己的養父從一開始就是個騙局嗎?明明大可以用自己的方式追求心目中的藝術,他還是想要得到那個根本不存在的人的讚賞。」

雨宮抽了一口氣。

「我也知道那是很痛苦的事,可是明明妳們兩個人也終於都前進了,終於都擺脫當初那個混帳教師的魔掌了,不是說了要一同鼓勵那些沒勇氣反抗的人嗎?」

陽介注意到雨宮的聲音開始變得用力。

「還有我的貓不能再躺在我身上睡了!」

…貓?

「我在這裡的家人被那個獅身人面像給搶走了!」

獅身人面像又是什麼?

「連我最後的歸宿,我在這個該死的東京裡第一個願意認同我的人…可惡!明明是你自己說你的位置在我身邊!如果你是靠自己的力量再次跑起來我會支持你,你想的話我還會跟你一起跑!但不是這種──該死的!把屬於我的位置還來呀!」

雨宮咆哮著,他到底是如何做到這種不會大聲地影響到其他客人,卻又引人痛心的嘶叫,陽介不得而知。

他只能小心翼翼地伸手,輕輕放在黑髮少年低下來的頭上,在確認對方沒有打算把他推開後才開始輕撫。他不知道這名少年有沒有在哭,不過他知道對方正在發抖,而陽介只能無助地用他的方式安慰,希望眼前的少年跟他那個無血緣的弟弟同樣容易安撫。

「那你打算怎麼辦?」過了一段沉默的時間,陽介才把手收回去,小聲問。

「…奪回去。」

就在此刻,少年再次抬頭,以不服輸的目光望向陽介,讓他倒抽了一口氣。

陽介知道自己並不是眼前少年的目標,他知道雨宮此刻所看到的,是別的人物──是搶走年輕人心裡珍貴東西的犯人,是這名學生下決心想要反抗的對象。

而不知為何,他覺得這名少年有能力辦得到。

「奪回去可以嗎?雖然我不是很清楚…但聽你那種說法,什麼父親回來之類的…所以那些人現在好像過得很好的樣子?」陽介抱住手,靠住餐廳椅背。

「就算是這樣,我也要奪回去。即使那代表了我要破滅他們內心認定的真相…即使他們因此而憎恨我也好。」雨宮沒有動搖,雙手握拳:「說到底,我並不是那種無私的善人,我只為了自己的正義而戰。我──不,我們所有人一直都是用這種方式向前進。」

如果其他人真的會恨他,那雨宮也奪不回他所暗示的歸處。陽介知道雨宮這一番話裡藏有對於那些人的信任,是連陽介也忍不住羨慕的程度。

於是陽介勾起唇角:「這不是很好嗎?追求正義與真相,我高中的時候也跟朋友一起朝著這個目標努力過。嘛,只要問心無愧的話,沒有任何事是你們年輕人是做不到的。」

他看著雨宮嚴肅卻又自信地點頭,然後下一瞬間,黑髮少年已經變回之前那種平淡高中生的眼神:「花村先生,今天真的謝謝你。」

「不,我什麼也沒做,只是幫你包紮然後聽你說話罷了。」陽介擺手,啜了一下飲料便繼續道:「話說回來,你從一開始就已經決定怎麼辦了吧?」

「不是的,你願意聽我說已經足夠了,因為現在我沒辦法對其餘任何人說這些話…而我真的不想向唯一知道情況的那傢伙示弱。」雨宮吃笑,這算是陽介第一次看到他的笑容:「也許因為這樣我才更願意跟你說…在身邊都沒有同伴的前提下,唯一願意認同你的傢伙自然就成為你的朋友…跟當初認識龍司的情況有點像。」

「那個在學校跑圈的金髮?」

「嗯。」

「可惜~我已經有我唯一的搭擋了,可沒打算取代他哦。」陽介拋媚眼。

「哼,他可是我犯罪時唯一的左右手,我也沒打算讓你來取代。」雨宮奸笑道。

互相對視了一秒,兩人便一同大聲噴笑。呀哈,自從來到東京之後,陽介已經很久沒有如此開懷大笑過了,而他肯定眼前的雨宮也同樣很久沒有這樣笑出來。

接下來兩人簡單交換了一下聯絡方式便開始互相道別,而料理的錢雨宮堅持由他來付,說陽介已經為他買了藥還有聽他抱怨。雖然這樣做感覺有點失去作為大人的面子,可是也不是說大學生的陽介不打工就有很多錢可以花,尤其前兩天的伴手禮已經害他錢包的內容量消失了大半。於是他向雨宮道謝,便一同乘坐朝相反方向的列車離開澀谷。

當天晚上,陽介心血來潮打通了回到家鄉過年的搭擋電話,並久違地聊了很久、很久。

++

離陽介的父親終於視察完畢,準備離開東京前一天,他收到了雨宮的邀請,希望他前去位於四軒茶屋的一所咖啡店。

他跟著地址摸索了一段時間,終於都在一所名為盧布朗的店名前面停下來,並朝店面大門那個「Closed」的字樣皺眉。

是未開始營業,還是自己搞錯了地址?就在陽介抓抓頭放下耳機,準備傳訊息詢問的時候,店子的正門被從內推開,在噹噹的聲音下,從店裡冒出來的正是雨宮本人。

「呀,果然是你,花村先生。」他笑著打招呼,比起數天前表現出的憤怒與懷疑,現在黑髮少年顯得相當放鬆。

陽介亦立即回以笑容。「喲,雨宮,你看來很精神耶,實在太好了。」

穿著圍裙的雨宮吃笑:「請進來吧。」

沒想到雨宮有在咖啡店裡打工?不,能把整間店包起來的,應該不只是打工那麼簡單吧。

進店後他發現自己不只是唯一客人,但說是客人也有點奇怪,畢竟眼前的看起來更像是一群與這所咖啡廳格格不入的高中生。坐在吧桌旁的是一名正在吃薯條的藍髮少年與及一名陽介總覺得眼熟的棕髮少年,四名長得相當漂亮的女生圍坐在其中一座四人桌旁,桌上還有一隻黑喵,於比較遠的座位還有之前陽介見過的戴眼鏡少女面朝入口跪坐,在她旁邊側身坐的則是那個染金髮的跑步生。

這些孩子很明顯全都是雨宮的朋友。

「嘩,我以為我只是來喝個咖啡,而不是來認識你的朋友們?」陽介立即歪聲問道,如果說之前被大學同學強迫參加聯誼而發現來的全都是男生的情況已經有夠尷尬的話,這次的尷尬絕對不輸那次,唯一敵不過的也許只有高中時代的那個聯誼咖啡廳。

雨宮招待他坐在吧桌座位,然後自己鑽進廚房。「我的確是邀請你來喝咖啡的,可是我也希望向你介紹他們。」

「可是…為什麼?」陽介小聲問,無法阻止自己不去在意來自旁邊八人一貓的好奇目光。

「因為他們都是我自豪的伙伴。」戴眼睛的黑髮少年笑著指出,將一杯咖啡放在陽介面前。

有一瞬間,陽介覺得自己被感動到了。他之前只是聆聽雨宮說了一些有關他身邊朋友的抱怨,當時的雨宮甚至認為有誰奪走了自己的歸宿;而此刻他的友人們卻都坐在這裡,為雨宮創造出讓少年能感受到歸屬感的地方。陽介對於雨宮而言說不定單純只是一個過路人,一名也許算是友善的大人,一個在雨宮失去依靠時給他臨時安慰的人;然而這位少年卻願意主動向他道謝,願意把他重要的歸宿介紹給只見過一次面的陽介…

「別這樣,我什麼也沒做。」陽介臉紅地道,啜了一口香氣宜人的咖啡想要蓋過尷尬,希望能從吧桌裡找個洞鑽進去。

「並不是這樣。」其中一名女性說,全身散發出『我很會讀書』的氣質叫陽介想起天城雪子:「你在我們都無法支持他的時候支持著他…我們都欠了你一聲感謝。」

「正確。在我們全都被幻覺迷惑的時候,只有您出手幫助了我們的恩人。」藍髮少年放下零食,轉過來向他彎腰:「感謝您。」

「直到現在,我們還是覺得我們都不夠好…」長有一頭自然金髮的女生苦惱地道:「所以有你陪著他我們真的很高興,謝謝。」

「杏。」雨宮從廚房輕吐,似是提醒少女別再因此自責。

「不,杏說得對。」那名染金髮的學生輕聲說:「雖然都是被那傢伙害的,但在蓮失落時最應該支持他的,應該是作為他身邊朋友的我們。明明說過我的位置就在他身邊,但我還是背叛了他…我們都背叛了他。」

「龍司,這話題之前不是已經聊過了?」雨宮開始皺眉:「而且我聽說在大家都對離開那個現實感到疑惑時,你是第一個不願意放棄我的人,這已經足夠了。」

「咦?我只是──」

陽介選擇在這時插嘴:「好了,夠了,雖然我不太懂,不過別再為了向我道謝而把自己看低,我真的受不起。話說你們都不是這傢伙自豪的伙伴嗎?」

名為龍司的少年尷尬地抓抓頭,然後擺出肯定的笑容。

同時一名看來很文靜的眼鏡少女在這時微笑:「的確,大家都是學長身邊重要的伙伴。」

「嘻嘻,說得也是呢,但這也包括了小菫哦。」坐在她旁邊看來很大家閨秀的少女說,讓被稱為菫的女孩眨眼。

「…這什麼無聊的自豪大會?那不需要我也沒關係吧?」站在離其他人最遠位置的棕髮少年說,聽起來語氣很不屑。

那名曾被陽介當成雨宮妹妹的少女奸笑:「呀哈,明智不喜歡被排擠嗎?」

「我只是不想被你們這群笨蛋傳染。」

桌上的貓彷彿正笑著咪叫什麼,而棕髮年輕人立即盯住黑貓:「我已經說了我不是。」

嗯,看來這叫明智的傢伙跟他的搭擋一樣懂得貓星語,只可惜少年很明顯不是愛貓人士。

不知什麼時候,在陽介面前出現了一盤熱騰騰的咖哩飯。「嗯?」

「是這裡的特色料理。」雨宮微笑道:「儘管還不及這裡的老闆製作的味道,但我肯定絕對能夠偷到你的心。」

「偷心什麼的,你是怪盜嗎?」陽介開玩笑說,回想起自己因為高二對於物體X的回憶,陽介有一段時間不敢吃咖哩。只不過!那種事已經是過去了!成為了他青春回憶的一部份!於是他拿起餐匙,品嚐了一口。「好~~~吃!!我相信你是怪盜了,你差點把我的心給偷走了。」這是什麼令人感動的味道!陽介覺得自己都快要掉淚了。

「呀,太可惜了,果然沒有預告信是偷不了心嗎?」黑髮少年高興地回應,他聽到黑貓在他背後尖叫些什麼,而旁邊的少女們在吃笑說沒關係。

如果不是為了細味品嚐這道跟物體X完全相反的存在,陽介說不定會更用心思考把黑貓放進電視或許能真的聽到牠說話的可能性。

無論如何,在盧布朗這所小型咖啡廳裡的遭遇,對陽介而言是近期相對難得熱鬧的回憶。

++

二月某日,已經回到大學宿舍的陽介突然發現:他一月並沒有前往東京。

正確點說:是其他人認為他並沒有前往東京。

『呀哩?正月的時候陽介不是每天都跟小熊玩嗎?』在電話另一頭的小熊尖聲道,陽介總是抱怨從認識開始明明已經過去了快六年這傢伙卻依舊像一名長不大的小孩,但他其實並不在意,或者小熊能夠永遠都保持童心說不定也是好事。

「可是你當時不是問我那個有你造型在的吉竹耙是哪裡來的嗎?就是在東京那邊,在淺草呀?」陽介按住腦袋咕噥。

『吉竹耙…?不!!更重要的是,陽介你什麼時候去過東京不帶小熊去!!』

「我已經說了!在一月頭的時候跟老爸一起去!為了他在東京朱尼斯開新的分店!」

『可是爸爸大人一月也沒有去東京呀,爸爸大人一直都是八十稻羽朱尼斯的超級店長,而小熊永遠都是八十稻羽朱尼斯的超級小熊喲。』

「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小熊才沒有開玩笑,爸爸大人媽媽大人、小菜菜、完二還有小雪也可以做證!陽介你再說下去小熊真的要生氣了熊熊!』

小熊已經認真得把菜菜子也搬出來,那代表了他並沒有說謊。難道自己真的沒有前往東京,難道在東京的一切也是做夢?

等等,那這代表他認識雨宮蓮這個人也…

在掛斷電話後,陽介立即翻找手機的通訊錄,只是無論從A行開始找還是從R行開始找,都看不見雨宮蓮的名字。

糟糕了,難不成陽介真的是因為學業太忙而幻想自己跑去東京還交了一個年紀比自己小五年的朋友?

突然他的電話響起,來電顯示的是一個他沒有登記的手機號碼。

最近那些騙人電話好多,陽介有點遲疑是否應該接。可是他剛剛還在懷疑自己整個一月前半都是活在幻覺裡,有什麼是真的,有什麼是假的,陽介現在根本無法分得清,他需要更多情報。

於是他咕噥了一聲,還是決定去接通電話:「…喂?」

『你好…請問是不是花村陽介先生?』是一把女性的聲音,聲音好像不太自信。

「我是,請問是哪位?」

『呃…那個,我叫高卷杏,是蓮的朋友…請問你還記得雨宮蓮嗎?』

陽介立即從床邊站起:「當然記得!他是真的存在的嗎!不是假的吧!?」

『咦?呀…嗯,他當然存在啦!請問…發生什麼事了?』

好問題。「我也想知道!我明明去過東京,但我身邊所有人都說我沒有去過…我是去過的吧?」

『是…是的!我們當時是在四茶老闆的咖啡廳認識你…嗯,是這樣沒錯。』

宿舍裡沒人阻止陽介舉起右手拳頭,擺出勝利的姿勢。「太好了!我都以為我自己要瘋了好不好…!對了,雨宮呢?」

『請聽我說,那正是我們找你的理由。』

根據高卷所言,雨宮是因為冤罪而從去年平安夜開始進入了少管所,而雖然嫁禍給他的兇手已經知道是誰,但那個人物並不是他們這些平凡一般人可以撼動的存在,更何況那犯人正因為另外一些更重要的犯罪而接受審訊。

因此,年輕人們需要更多幫手來證明雨宮的清白,即使本人不在東京的陽介,說不定也可以幫到他們些什麼。

「但是他是在去年的平安夜被捕。」陽介按住腦袋說:「然後我在今年一月認識了他。這…怎樣也說不通呀。」

『嗯…我也知道,可事實就是這樣。對於其他人而言,我們幾個人在今年渡過的整個一月都是不存在的。』

「所以對其他人而言,我是根本不可能認識雨宮?」

『應該是這樣沒錯…』他聽到對方傳來煩躁的咕噥聲:『呀!!為什麼要由我來說明,真在這裡就好了!!』

「哇哇,冷靜點,高卷。」陽介舉手安慰,儘管他知道對方看不見。

『對不起,其實我們這邊也很混亂…』

好吧,雖然陽介想過不少能解釋現在情況的可能性,但即使他那顆要補考才能考上大學的腦袋盡全力運轉,唯一成功甩出來理由卻只有一個:「吶,雖然我這樣問可能很奇怪不過…我去過東京與其他人認為我沒去過東京之間的認知差異,這當中是不是涉及了某種超自然現象?」

『這個…』對方遲疑了一下,然後嘆氣:『我只能說這不可能是單純的幻覺。』

「哈…真夠一團亂。」陽介苦笑,重新座在床邊:「接下來的問題:你們知道什麼是召喚人格面具嗎?」

手機對面傳來用力的抽氣聲。『人、人格面具?請問您在說什麼?』

「高卷同學,有沒有人說妳不擅長演戲?」陽介按了一下太陽穴,沒有理會對方結巴地否認,便主動發問:「下一道問題:你們是不是人格面具操控者?」

『…我不管了,之後就算被罵我也不管了。』高卷的聲音就像是已經投降般:『我們是。』

「最後的問題:雨宮被捕的理由,還有那個不存在的一月…是不是與人格面具的力量有關聯?」

『…不能說是全部,但的確有大部份是。』

陽介暗自點頭,果然,如果是人格面具相關的情況那就可以解釋很多事。雖然依舊有不少謎團留下,不過現在他電話另一頭是一名為了朋友的冤獄而著急的女孩,陽介知道現在不是刨根究底的時候。

於是他向電話微笑:「那我應該知道有哪些人可以幫到他,但我需要些時間聯絡。」

現在陽介只希望直斗不會因為他突如其來的求助來電而驚訝。

++

經歷了數名單身男大學生一同喝酒抱怨女孩子都沒有眼光的情人節後隔天,酒醒的陽介收到了數條新訊息。

未知號碼:你好,花村先生,我是雨宮。

未知號碼:抱歉突然打擾你,我想要向你道謝。

未知號碼:你介紹的人們真的幫到我不少,畢竟要向不理解的人解釋異世界還有認知訶學的事真的很困難,但因為他們的介入,獅童終於能夠定罪了。

陽介重新將雨宮的號碼加進通訊錄,並忍住頭痛打了一串回應。

你:不用客氣!我也不是做了很多事,桐條小姐說幾乎是因為你朋友們的努力,你才可以脫罪。我只是拜託下他們罷了。

陽介沒有等多久,聊天軟體便傳來少年的回應。

雨宮 蓮:不,真的幫了大忙。我之前沒想到花村先生你居然是那麼厲害的人的伙伴。

你:不不不,那些人並不是我的伙伴,硬要說的話,他們應該是類似我們前輩?之類的存在。

你:而且真的要說厲害,你才是吧,心之怪盜團的團長先生唷~

雨宮 蓮: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我們只是做了我們認為是正確的事。

你:別那麼謙虛啦,光是有這種想法已經很厲害了。

對方沒有立即回應,陽介利用這個時候前去漱洗。等到他從宿舍洗手間回到房間時,雨宮已經發來新的訊息。

雨宮 蓮:無論如何,也請讓我再次感謝你,花村先生。你在我最無助的時候主動關心我,聽我訴苦,還願意為我找到暗影行者的人們幫助我洗脫罪名…我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報答你。

你:既然你說到這份上那我就接受你的道謝吧~報答就不用了,如果真的要,也許找機會再讓我嘗嘗你的偷心咖哩?

雨宮 蓮:真的就這樣就好了嗎?

你:已經夠了已經夠了,或者我到時帶我的伙伴們過來?

想了一下,陽介微笑追加了一句:

『他們都是我自豪的伙伴。』

雨宮的回應相當簡單,但為陽介帶來更燦爛的笑容。

『我期待著。』











=====================
作者的話:
為何破一萬字了!!
咳,總之,我又一次不知道自己為何又開始打起文來,又一次不知為何打完想要表達的內容後依舊停不了。
本來我只打算寫蓮向著陽介咆哮那一段,我甚至沒打算讓陽介碰到他三次才有交流,我一開始單純想要直接切入主題然後簡單寫完,畢竟我唯一的創作動力就是為了那部份。
結果,呃,就生出這種東西來了。

嘛,如果是八十稻羽,我覺得陽介最多在第二次就會主動關心了,但這裡是東京。
而很老實說,我本來還想讓蓮把內心遲疑的部份也透露出來的,像是他這樣把同伴們的幸福給奪走是否合理,會不會單純是自我滿足之類…陽介第二次碰到蓮時他跑去洗手間亦是因為他看到了杏與志帆不受鴨志田影響那幸福的樣子,他對於自己準備把這兩人幸福奪走的想法是真的在反感。
可是一來我覺得蓮對陽介這名陌生男子已經說得太多了,二來在我心裡,Joker是只要下定決心就不會再輕易自我懷疑的人,而到了陽介主動找他的時候,他已經下了決心把屬於他自己的一切奪回去。

本來真的想要寫完那邊就停,可是我內心又想要讓陽介看到蓮把他的同伴、他的歸宿奪回來的景象。
接下來二月的部份更像是「反正我都已經寫了那麼多,那就干脆把整個花村陽介COOP給搞完吧」,我甚至有想過讓陽介送信物給蓮(他的那副看清真相眼鏡),但真的沒地方塞了於是作罷。
希望後半不會太畫蛇添足啦。

至於陽介,我也快要八年左右沒寫過他了,而且如果有看我過去P4文的讀者應該都知道,我以往筆下的陽介總是在吐嘈XD
於是寫五年後沒在吐嘈(?)甚至有點被世俗影響的陽介也算是個挑戰,我一直都很害怕是否沒有好好表現出他的個性,尤其在前半交代背景的部份。
嘛,反正我已經切心理解到自己無論是情節組織還是堆文砌字的能力也真的退步了,只希望這篇文章不會過份難懂。
此外,雖然相對過去的P4文,在這篇的我應該都盡可能跟中文官方翻譯了,不能再玩「KUMA是KUMA呀KUMA」梗了,但搭擋就是搭擋,這邊我絕不退讓。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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