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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題目:denying you (and i'm going nowhere fast)

原文連結
作者:lilithiumwords 譯者:夢兒

CP:月日
其餘注意字項請看上






寒假前的最後一天,螢被翔陽的訊息吵醒。

寄件人:日向翔陽
主旨:外面在下雪
內容:螢看看外面!!!在下雪!!!雖然不多不過好漂亮!!!

收件人:日向翔陽
主旨:Re:外面在下雪
內容:哦。說起來,你騎單車下來沒問題嗎?

寄件人:日向翔陽
主旨:Re:外面在下雪
內容:當然!等下學校見!!!今天只有結業典禮吧?

收件人:日向翔陽
主旨:Re:外面在下雪
內容:還有成績表。

寄件人:日向翔陽
主旨:Re:外面在下雪
內容:不不不不不不不(ノ゜口゜)ノ

經歷了無數次讓翔陽合格的嘗試,螢發現翔陽做得到,問題在於他能不能驅使翔陽去做。螢搖搖頭將電話按在胸前,想像過了班主任課後翔陽的表情,叫他哼了一聲。翔陽噘嘴的臉永遠也不會讓他厭倦,儘管每想像一次,他的心都會抽動一下。

他沒有改變與翔陽的關係。每過一天他們的友情都會加深一點,同時亦將螢的心撕開一點,不過他歡迎這種痛楚。他知道只要用任何方式支持翔陽,而不是將自己的感受強擠過去,那兩人間的友誼就會維持。

心好苦,不過螢願意承受。除了翔陽願意站在自己身邊以外就什麼也不需要──只是作為朋友,沒有更多。

走出房子的同時寒意壓在肩上,螢眺望掩蓋整個鎮子的密雲,烏黑的雪花製造機一片疊一片。一如翔陽所言,現在正下雪,輕柔的小白片從雲裡飄落,而且天氣預報指出去到晚上積雪也許會有八寸。離冬季集訓前他們還有整整三天空白期,來自書本的誘惑讓他差不多轉身倒回床──不過他堅持了下來。畢竟放學後他有些東西需要收拾,而且學還是得上的。

走在前往學校的山路期間雪依舊在下,鞋子踩破了冰碎,寒意叫他縮肩。他很想回家打開被爐,呼的出空氣聚集於圍巾裡使眼鏡起霧,儘管這片朦朧不足以擋下在校門前方單車停泊場的那抹橙髮。

翔陽的頸巾是鮮藍色的,突顯其蓬鬆的頭髮,頸巾鬆了下來,於是螢嘆氣走到翔陽的後方撿起比較長的一邊,好好圍在翔陽的脖子上。「你這樣會著涼的。」他斥責,翔陽嚇一跳再轉頭皺眉的樣子叫他感到有趣。

「別突然站在別人身後呀!我也許會毆你!」翔陽大喊,叫螢不禁笑出聲。

「呀,真的呢,看起來簡直就是小貓咪準備好與絨毛球打架,真可怕。」螢冷冷地道,為翔陽拍走頭頂上的雪:「你沒戴帽子嗎?」

翔陽向他擺出苦瓜臉,臉蛋脹大,而螢得把可愛這兩個字給趕走。「去年壞掉了。嗚,為什麼你今天心情那麼好?」

「什麼意思?」螢越過翔陽的單車,俯視翔陽將單車上鎖後抬頭望向他。

「只要你心情好就會捉弄我。」翔陽抱怨,螢的奸笑叫他瞇眼。

「你想多了。」螢回應,注意到山口已經走在前方。

翔陽噴氣:「我才沒有。對了,放學後你會去部室嗎?」

「當然,烏養教練不是說過我們要討論之後集訓的事嗎?說起來,別在班主任課睡著哦?」

「才不會耶!」翔陽朝螢作鬼臉,儘管很快就被影山於旁邊跑過的行動吸引住。「可惡!影山!看我的!」他大喊,起跑追上去。螢一邊翻白眼一邊走向山口,看著兩人賽跑至大門。

「看來今天會是影山獲勝。」山口評論,向螢微笑:「阿月,早安。」

「我完全搞不懂有什麼意義。」螢嘆氣:「他們不應該把精力用在學習上嗎?」

山口笑了出來,跟著他進入學校。而在螢步進去的同時,風吹向他脖頸後方叫他發抖,由衷感激裡頭的溫暖。他回望外面,皺眉觀察地上的雪積,這下子今天放學還是別出遠門了。

結業禮裡所有人由頭到尾都被教頭那閃閃發光的假髮吸引住,直到結業禮於中午結束,地面已經不再濕潤,反而蓋上了至少一寸厚的純白,創造出如幻如真的脆弱世界。但很快這個銀色世界就被熱烈地談論誘人寒假的學生破壞,風把雪吹上天井,螢自知只得在這冰冷的天氣下回家。

螢的成績一如所料,看到山口對著某些分數的絕望表情叫他哼鼻。班主任課結束後翔陽如風一樣衝進了部室找到他與山口,而螢歪起臉,看來翔陽已經看到了自己的成績表。

「就那麼糟嗎?」他問,翔陽搖搖頭於是螢只得眨眼。

「不…我全都合格了。」翔陽慢慢地說,顯得越來越震驚:「都是多虧你們還有谷地同學…我媽媽絕對會很高興。」

「哈哈哈!太好了呢,日向!」田中大喊,抓住翔陽的肩膀,同時其他人都在祝賀他。影山那張非常妒忌的表情成功把螢逗樂,不過見到翔陽向他歡笑,螢得別過頭,拚死卻又無法把他對翔陽的驕傲壓下。

好在會議並沒有花太多時間,畢竟烏養想要在暴雪開始前保證所有人都能回家。天空比之前更暗,風也開始增強,儘管螢依舊留戀著鎮子另一邊的法式蛋糕店,不過他自知不快點回去會變得很糟。問題是,離開體育館時翔陽與影山的爭吵叫他皺眉。

「這種天氣你根本不能騎車回家,呆子,到我家吧。」影山怒喊,不過翔陽單純哼一聲擠開他。

「我還有事要做!只要小心就好!」翔陽堅持,螢仰望一下迂迴公路所在的山脈,不禁搖頭。今晚封閉公路的可能性很高,想像翔陽獨自一人暴露在風雪下叫他不安。

影山很堅決。「不行,你得來我家過夜。」

「什麼!?你算誰,我的監護人嗎?我已經說了,我有事要做。」

「那完事了就來我家。」影山命令,翔陽拋起雙臂。

「好啦好啦!」他向影山作鬼臉然後跑到單車場,留下發火的影山與皺眉的螢。

「呆子。」影山咕噥,發現螢正盯住他。螢瞇住眼睛直到影山別過頭,於是把目光轉向大門,看著翔陽鮮藍的頸巾消失在山下。

+

剛買來的新書才看了幾頁,螢的手機便響起來,顯示出來的名字使他板起臉。他幾乎沒打算接,現在可是下午四點,而且那麼多人裡面影山根本就沒理由找他。只是…翔陽在影山那邊。

「什麼。」接通的瞬間螢就罵道。

「喂,放學之後有沒有見到日向?」影山立即說,螢的煩躁立即被焦慮取代。

「當然沒有,他沒到你家?」

影山挫敗地吼了一聲:「沒有,而且他沒接電話,那傢伙一個小時前就該到呀!」

螢望出窗外,恐懼從心底湧出。天氣預報說太陽下山後暴風雪會開始,而且現在已在下大雪,足以擋住望向天空的視線。「他說他要去哪?」

「便利店、單車專門店,還有你家附近的影音店。我正要出門找他。」

「我也去找。」螢回應,沒等影山的回覆就掛掉電話。他翻找收件箱,不過自從今早之後就沒有來自翔陽的訊息。無論如何他還是傳了一道訊息再匆忙翻出外套與長靴。

笨蛋。他一邊想著一邊堅決地走進風雪中。他去了家附近的便利店,不過沒有翔陽的影子,而且在寒風下大部份店都準備打烊。詢問過後沒有任何店員有見過一名長有鮮橙色頭髮的青年,這結果使螢挫折。只要電話震動他就會查看,不過沒有來自翔陽的訊息,只有影山那些越來越瘋狂的短訊。

就如螢現在的感覺一樣,如果找到翔陽他可會禁不住。

螢接下來走向影音店,甚至已經對臉上的寒雪沒有感覺了。他擔憂地望向翔陽每天都在爬的山,考慮是否應該通知大人,以防翔陽想要在這暴風下騎單車回家。萬一他被車撞到…

然而翔陽也不在影音店,螢繼續前進,褲管已經濕透,臉頰與指頭都冷得麻木,不過他不在乎。附近有一個公園,螢走到那邊四處張望,卻沒有看到任何人在,就連平常總在這裡遊玩的小孩子都沒有。他停下來傳了一道訊息問影山有沒有找到翔陽,目光捉到了在不遠處的巴士站。

發現小小的身影抓住單車的把手,縮在巴士站的牆邊,螢的焦慮立即化為憤怒。無論在哪裡他都能認出那頭橙髮,他加快腳步。「你這笨蛋。」螢走到翔陽面前喊,害翔陽吃驚地把目光從單車移向他。

「螢?」螢抓住他的肩膀賣力搖,把翔陽甩得縮起肩膀,不過看到從翔陽眼裡湧出的淚水,他放輕力度。這孩子的臉被寒冷染紅,而且在發抖,抖得螢可以穿過外套感受到震動。「你在做什麼?」

「影山打給我說你沒有去到他的家。你這樣可能會受傷呀!在這種時候亂跑,你到底在想什麼?」

「我,呃,我想要在寒假前買聖誕禮物,因為在集訓開始之前我下不了山。不過店都關門了…然後我迷路了,手機沒電也不能打電話,還有…」翔陽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說不下去,只能可憐地抽泣,耳尖都變得通紅。螢消了火,脫下自己的帽子戴在翔陽濕透的頭上。

「你真的是笨蛋。」他嘆氣,從翔陽發冷的手裡接過單車,將手機擠給他。「來,通知國王你現在先到我家。如果真的下暴風雪,那你可能要在我家過夜了。走吧。」

有一段時間翔陽只能站在原地,看著螢的表情就像是看到陌生人。螢的帽子在他頭上感覺很滑稽,壓平了翔陽的頭髮還幾乎蓋住他的眼,明顯太過大,不過直到他們回到溫暖的家之前螢也決定不去指出來。螢盯住翔陽牽住單車離開,過了一會兒他聽到翔陽小聲對影山說話,儘管影山的聲音大得就算在風雪下都能聽清楚每個音節。

翔陽說要去螢的家裡時影山沒有爭論太久,說不定是太過安心了。翔陽掛了電話,走到螢的旁邊把手機還回去。

「你怎樣找到我的?」他過了一段時間後問,雙手擠進口袋裡,肩膀碰到螢的手臂。

「我只是跟著笨蛋會走的路找。」螢埋怨,叫翔陽哼鼻,不過螢能聽到那呼吸裡的哆嗦於是加快腳步,翔陽接下來亦沒有再說什麼。

「我回來了。」螢喊道,把翔陽推進溫暖的長廊,並將翔陽的行裝放在門邊。

母親出現在走廊,驚訝地觀察翔陽。「歡迎回來…天呀,螢,他是誰?所以你才會急著跑出去?」

「是社團的朋友,他在風雪裡迷路了。」螢解釋,同時翔陽一臉通紅,尷尬地鞠躬。

「抱歉打擾了!我叫日向翔陽。」他咬緊牙關自我介紹,叫螢的母親皺眉。

「快進來快進來!你一定在發抖了,翔陽君!我去找些衣服給你換。」他的母親走向上層,而螢則幫翔陽脫掉那些濕透的外層。不久後他聽到熱水爐被打開,感謝母親深思熟慮。

他把翔陽擠到浴室門邊,用毛巾擦拭翔陽的又冷又濕的厚髮。衣袖與褲子還有螢的衣服同樣濕透了,再加上翔陽幾乎沒有說話叫螢擔心。他把毛巾掛在翔陽發抖的肩膀並捉住那發寒手,按摩著直到指頭感覺不再冰冷。

有一段時間,螢觀察翔陽的小巧的手指與低下來的頭。他不知道翔陽腦袋在想什麼,而螢腦中唯一想到的就是在那個巴士站裡找到翔陽,不過是在隔天早上,寒冷將他擊倒的時候。「別再這樣做了。」螢抽住心小聲說:「沒人知道你在哪裡,如果出了什麼事呢?如果你受傷了呢?你應該跟影山一起回家,你應該──」

「對不起。」翔陽打斷他的話,雙手在螢的掌心裡握成拳頭,道歉的聲音顯得破碎:「我不是有意讓大家擔心的,我很自私,對不起。」

螢驚訝地俯視翔陽,好一段時間找不到可以作回應的話。翔陽什麼也沒有再說,咬緊牙關,漸漸螢平復下來,緩緩地、溫柔地扳開了翔陽的手,輕輕放開。

螢伸手包圍住翔陽使橘髮青年僵住了,翔陽感覺很細小,小得螢幾乎捉不住,就如他會從螢的懷裡溜走並消失──然而他的背卻緊緊靠進螢的掌心裡。體溫是真實的,輕柔的髮絲刷在螢的脖子上,儘管濕透卻不再寒冷。而螢有一段時間只能把翔陽抱得更緊,感謝天影山有找他。

他感到背後有誰在拉扯:翔陽正抓住他的毛衣,雙手輕輕發抖,於是螢把他抱得更緊。他知道他得放手,他知道他不應該那麼在乎;不過他就是那麼在乎,他已經不能再否認了。

直到螢放開,翔陽抬起頭來,從巴士站找到他開始終於都肯直視螢。螢抽了一口氣:翔陽一臉通紅,瞳仁張大,眼前的畫面使螢立即想起在山口家當晚,他第一次想要親吻翔陽的時候。同樣的衝動再次湧到他全身,他非常想要靠下來與翔陽分享那一份暖意,去肯定他是安全的,是活著的。

「螢,我幫你找到些哥哥的衣服給翔陽君哦。」他的母親從走廊喊道,螢嚇一跳並立即後退,臉蛋發熱。翔陽則是抽了一口氣,往後絆了兩步。螢一言不發地前往取衣服,將其放在毛巾旁邊的架子上。把浴缸準備好了後,他在門邊停住,不敢回頭,而翔陽一個字也沒有說。

「你洗好的話,我的房間就在走廊盡頭。」他說,沒有等到翔陽可以想到怎麼回應便離開了。

關上房門後螢得去平復自己,他終於都發現留翔陽在家裡的危險性。如果暴雪持續翔陽就得留下來過夜,螢不肯定該怎麼辦。

手機在口袋裡震動,螢沒有看來電人的名字就接通:「什麼事?」

「我過不了來。」傳來影山的聲音害螢氣餒。「風雪封閉了大橋,他得在你家過夜。」

「當然。」螢嘆氣:「我家人不在乎,如果明天道路清好了,他應該可以騎車回家。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父母可以載他回去。」

「嗯,謝了。」影山咬牙切齒的聲音傳來,叫螢翻白眼。

「果然,我們的說起話來絕會變成悲劇。再見。」

螢準備好掛掉電話,然而影山再次說話時,低沉的聲音充滿惡意。「如果你對他做了什麼,我絕對會做掉你,月島。」螢緩緩地站直,用力抓住電話開始計劃下次見到影山的時候該做的事。這傢伙竟敢要脅他?

「哦?還真是可怕呢,國王。那麼過保護?」

「我認真的,混蛋!」影山咆哮:「你別打算對他出手,他身邊才不需要像你這種人。如果你敢傷害他,我絕對不會讓再他接近你──」

「讓我說清楚。」螢插嘴,也許是他聲音裡的怒火足以令影山收聲。「我與日向發生什麼,或者沒有發生什麼,都不關你事。那只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坦白講,我才不在乎你威脅我。」

他頓了頓,然後讓聲音滲進跟影山同等分量的威勢同時保持禮貌。「不過,別對日向說這種話。他的選擇是他自己的,他的朋友是他自己的,你不是他的監護人,或者他的爸爸,又或者他的男朋友,而且你沒有權利阻止他做任何他想做的事,無論是與我相處還是與別人交往。」

有一段很長時間,影山保持沉默,直到他憤怒的聲音於耳邊響起叫螢煩躁。「所以如果他有男朋友,你就會離開?」他終於都說,聲音滲出的勝利令螢無法保持冷靜。

「我才不會『離開』我在乎的人。」螢生氣地喊:「除非你打算把那個『男朋友』的位置留給自己,否則你最好別再要脅任何對他表現出丁點興趣的人。」

「我最後再說一次,我不是同志,我也沒有跟日向交往。不過你──」

「話已經說完了。」螢打斷了他:「我會把日向原封不動地還給你,國王陛下。不過在那之前,請滾蛋。」他非常賣力地按下掛線鍵然後將手機丟到床上,握緊拳頭來平復自己。他的手機又在震起來,不過螢沒有理會,伸手掩住臉。

他幾乎說溜嘴,在影山旁邊他得非常小心,無論他打算做什麼也好,似乎影山都準備好與對著幹。他不需要承受那種壓力,而且他不想要強迫翔陽處理這種事,他也絕對不想要與影山打交道。

尤其是螢根本就沒有打算與翔陽開始任何關係,影山應該更加關心翔陽喜歡的那個人才對。

羞澀的叩門聲衝進思考裡,螢深呼吸了一口氣才打開門,希望自己的表情不是在生氣。「進來吧,翔陽。」他說,然後聲音止住,因為翔陽正穿著他的衣服。

這本來是明光的,就在以往螢成長到可以穿上明光的衣服時,直到他再購置新衣前這些衣服就變成是螢的,沒想到母親還留著。除了顯得有點兒大之外,這些衣服對翔陽來說還算合身。看著翔陽穿著他的深藍毛衣與厚運動褲,螢的脈搏不禁加速。

這下子,也許影山真的有理由擔心翔陽的安危。

螢把這個想法擠開,讓路給翔陽走進房間。橘髮青年好奇地四周張望,然後靠在書桌旁邊觀察恐龍模形,叫螢嘆氣。然而,翔陽對於模形什麼也沒有說並轉頭望向螢,把弄著手機,毛巾掛在脖子上。

「呀。」螢看到手機時喊了一聲,讓翔陽困惑。從櫃子裡翻了一下,螢找出他舊電話的充電器並交給翔陽。「隨便用我的USB插槽吧,我先去洗澡了。」

「謝謝。」翔陽小聲說,目光於瀏海之間抬起然後移開。他的臉又在變紅,使螢煩躁。「還有…呃,謝謝你找到我,對不起麻煩到你…」

使翔陽眼神變黑的罪惡感對於螢來說與那張高興的紅臉同樣難以承受,他走向前把毛巾扯起,沒有理會翔陽的尖叫聲,用力擦他的頭髮直到比平時更加蓬鬆。有一段時間他雙手握住毛巾的兩邊,吸入翔陽身上他家裡沐浴露的味道,然後才強迫自己放開。

「反正事情已經發生了,國王也接不走你,我才不會讓你跑進暴風雪。你可以在這裡過夜。」螢拾起自己的手機,按停了影山的憤慨發言,一道又一道的要脅叫他翻白眼,然後他將電話丟到桌上。「USB在這邊。」

「什麼?」翔陽尖叫,然後清了一下嗓子。「影山來不了?」他把充電器插好,將電話放在螢的手機旁邊,遲疑著。

「嗯,看來大橋封閉了。至於你說麻煩到我…」螢閉上眼睛,無法阻止自己想像沒有找到翔陽的話會發生什麼事。「你並沒有,現在給我下樓坐在被爐裡,否則我就生氣了。」他彈了下翔陽的額頭然後走出門口,儘管翔陽喊了一聲丟他一張臭臉,至少光茫已經回到他的眼裡,叫螢安心。

「混蛋島。」翔陽小聲說,螢哼了一聲。

「別在我家裡喊這個名字哦,小翔。」他哼唱道,看著翔陽發毛伸舌,他本來抽住的心放鬆了點。「電話在廚房旁邊,你可以通知家裡,我很快下來。」

他等到翔陽走下樓梯才進入浴室,笑容褪失。他不知道怎麼面對與翔陽過夜的事實,他只希望沒事發生。

直到螢回到客廳時,翔陽已經跟從他的指示坐在被爐裡,一頭埋進對摺的雙臂裡呼呼大睡。螢嘆了一口氣,靠在門邊看了一會,然後搖頭,走進廚房打算幫忙。母親正為他們準備一小盤零食,而父親站在火爐旁邊,開始製作晚餐。

「呀,你來了。」他的母親微笑:「我打算幫你跟翔陽君準備些小吃,不過我去看他時他已經睡了。真可憐,好在你找到了他。」

「他可以留下來過夜嗎?」螢問,把杯子取下來,接過母親放在他肘邊的茶壺。

「嗯,我已經跟他的媽媽聊過了。你不介意他睡在你的房間吧?」她的問題幾乎害螢掉下茶壺。「明光上次回來之後房間還是很亂,而且備用暖爐在你的房間裡才有,我擔心今晚會很冷。」她嘆氣道,螢暗地裡咒罵著兄長,眼眉抽搐。

「沒問題。」只可惜,如果父親的哼鼻與母親的微笑代表了什麼,那就是他的表情看起來很好懂。螢立即沏茶逃到客廳裡。

感覺就如整個宇宙硬要把他們擠在一起,螢不喜歡這樣。

當螢放好茶具的時候翔陽依舊在睡,不過他選擇不去弄醒他。翔陽的表情難得放鬆,亂七八糟的橙髮都落在臉上。聽到那小小的呼吸落向螢的舊汗衣上,使螢心裡有些東西變軟。

愛用的毛氈掛在沙發後面,螢花了一段時間把毛氈打開,輕輕掛在翔陽肩上,然後才坐在對面看書喝茶,儘管他不是很能集中。

「唔。」好一段時間後翔陽向手臂裡咕噥,螢放棄去吸收他已經讀了二十來次的那一段文字。「螢?我睡著了?」翔陽緩緩坐起,拭拭眼睛。螢的神經無法承受那個打呵欠的畫面。

螢只得把眼鏡推起望向窗外,太陽不久前落下,雪變得更加瘋狂。「你看起來需要休息。」

「也許。」翔陽承認,舉起雙手作伸展,螢注意到其中一邊袖子垂了下來露出纖細的手腕。放下手的同時翔陽變成跪坐,抓住被爐的被子,伸長脖子四處張望──但沒有一眼望向螢。很快螢就察覺到翔陽跟他同樣緊張,儘管理由不同,畢竟他正在別人的家裡。

「要茶嗎?」螢問,翔陽臉紅點頭於是螢把茶壺從電爐提起,為翔陽倒茶。翔陽感激地接過了茶,螢看著他,唇角勾成微笑。

翔陽注意到自己被盯住,於杯子上皺眉:「怎麼了?」

「沒事。」螢頓了頓才回應。「要看我之前跟你說的演唱會嗎?今晚會在第20台播放,我們可以吃了飯後一起看。」一如預期,翔陽的目光變得明亮,開始興奮地聊起兩人一同發現的歌手,緩和他們之間的緊張。

這樣子,說不定可以跨過去。

+

晚飯顯得相當尷尬,螢的父母不斷詢問螢的校園生活過得如何,而翔陽被迫站在出於禮貌去回應與及出於害怕螢的目光想要回避這些問題之間。

然後那個演唱會,完全是對螢的耐性考驗。儘管他非常欣賞這名歌手,不過他發現自己的注意力偏向翔陽那張高興的臉而非節目內容。有幾首曲子於他腦海迴響,每句歌詞都在提醒螢這一場暗戀是有多荒謬沒有回報。然而螢依舊慶幸可以與翔陽一同欣賞,他希望自己有能力買到票兩人一起前去真正的演唱會。年輕的時候他去過幾次,要麼是與明光一起去或者自己去,不過他想要與翔陽一同分享,畢竟這孩子絕對是喜歡人群還有光彩耀目的表演。

上床之前洗臉回來,螢收到來自影山幾通訊息,這些他沒管;另外還有山口的,算是預期之內;至於木兔還有黑尾,就是預期外了。

寄件者:山口忠
主旨:日向
內容:你找到日向實在太好了!說不了見他的時候真的很令人擔心呀。我會通知谷地同學,影山把所有人都喊出來了。他是不是在你家過夜?

寄件者:黑尾鐵朗
主旨:(^~^)咪嘿嘿
內容:哦呀哦呀哦呀,怎麼了,小小月~?在寒夜裡與小豆丁共渡良宵嗎?記得要溫柔哦~用多點潤滑油哦~然後明天向我報告哦~還有別再害研磨擔心了否則會扁你哦~

寄件者:木兔光太郎
主旨:你跟日向獨處?
內容:太厲害了!!!!你真的走運了!!記得要小心慢慢來!!用那本雜誌作啟發!!我支持你!!!O(≧▽≦)O

有一瞬間,螢只能倒進床單裡,狼狽地盯住這些訊息。他想著其他人到底怎麼知道的,然後才發現翔陽的電話不見了,舊充電器被小心地捆好。翔陽絕對向孤爪傳了短訊,孤爪傳給黑尾,而黑尾的臭嘴巴根本就關不上去。害山口與谷地擔心叫他感到抱歉,不過那基本上是影山的錯。他沒有回覆木兔或者黑尾,單純向山口傳了一個回應,來自木兔與黑尾的暗示都叫他耳朵發燙。

不會,絕對不會,又不是說他打算做任何事。

父親已把備用的被舖放到門邊,螢利用翔陽還在洗手間的時候將其鋪在床邊。他們之前曾經在同一間房過夜,不過那個時候他們被別人包圍著:隊友們、山口,偶爾還有影山。這可是他們第一次在同一房間內獨處。

他已經快要受不了,如果木兔與黑尾不是那麼支持他與翔陽共枕,他會去尋求建議。而他亦不敢去問山口,畢竟他的友人已經對他擺出太多深知肚明的表情,而要他問影山意見跟要他創造奇蹟沒分別,尤其是現在的情況。

「螢,有什麼方法可以阻止朋友們傳訊息問我一些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翔陽走進房間的同時嗚咽道,臉上泛起紅暈。螢嚇一跳並盯向他,想著翔陽是否會讀心,然後瞇住眼看著翔陽的手機又亮起一道訊息。

「看來我也有同樣的問題,所以我也不知道有什麼建議。」他小心翼翼地回應,翔陽向他眨眼,然後笑了出來。

「感覺我的聯絡人全都在給我傳訊息,你也一樣嗎?他們似乎都覺得你會在我睡著期間殺了我。」他吃笑道,倒在螢腳邊的床舖上抬頭笑道:「即使我知道你會等到我醒了才去幹。」

螢翻白眼,用膝蓋踢了下翔陽的肩膀。「那些傢伙似乎還夠不熟悉我們呢。」他慢條斯理地道,能感到翔陽把他的大腿擠開。「天氣預告說外頭已經下了六寸雪,看來你還要花更多時間待在這裡,所以謀殺什麼不成問題。」看著翔陽擺手踢腳地咆吼的畫面叫螢壞笑。

「也許會是我先做掉你!」翔陽回嘴,然後表情變得興奮,轉向窗子。「六寸?真的?我想去看看!」他跳到窗邊打開窗簾望向街外,街燈把街道照得一片模糊,白雪下的世界顯得既冰冷又安靜。「嘩…」翔陽小聲說,螢在他旁邊停住。

他們一同沉默地觀看由風與冰雪做成的白色世界,翔陽打開手機高興地拍下幾張照片,然後就忙著傳訊息,而螢則看著外面的雪景,一直到寒意從玻璃滲進來。螢再次閉上了窗簾,翔陽的肩膀靠在他的胸前,手機響的時候他瞄了一眼翔陽的電話,訊息內容害他的心翻騰了一下。

寄件人:孤爪研磨
主旨:Re:我該怎辦!!!
內容:我不太懂得戀愛的事...不過人們不是說一切從接吻開始嗎?小黑是這樣說的

還好,翔陽沒有發現螢在看,畢竟螢動不了。他目瞪口呆地看著翔陽急速打了一道回覆。

收件人:孤爪研磨
主旨:Re:我該怎辦!!!
內容:我不能親螢!!他會殺了我的( ´△`;) 研磨呀呀呀呀

他喜歡的是我?螢腦子裡其他部份全都死機了。

寄件人:孤爪研磨
主旨:Re:我該怎辦!!!
內容:嘛...那就告訴他你喜歡他吧

「我也做不到呀。」翔陽呻吟道,然後整個僵住,終於都注意到螢在他身後。他慢慢地轉身,擺出一張騙不了螢的笑臉,儘管他得承認在幾個星期前他會中計。「呃,我們現在應該做什麼?」

螢沒有回應,只能雙手抓住翔陽的肩膀把他捉緊。在這一瞬間他很冷靜,長久以來於的深思熟慮都在理解面前停了下來。他已經忍了好幾個月,一直都在否定自己的挫折與欲求,然而翔陽卻在他面前承受同樣的感受、同樣的需求、同樣迫切的欲望。他一次又一次地陷進屬於日向翔陽的光明裡,現在螢腦中的就只有對方。

「那就告訴我。」螢指示,翔陽怔住了,眼睛與嘴巴同時睜大。小小的指頭抓住螢的手腕,卻感覺不到任何力度。

「什麼?」他小聲說。

「我無法把你從我腦海裡趕走,我已經好一段時間只能想到你,從來都沒有任何人會令我那麼煩躁又氣餒,不過就是你,一直都只有你。」螢哆嗦地吸氣,放開翔陽的肩膀輕碰他的臉。「我已經受不了,拜託告訴我,你也是一樣的。」

「你…」翔陽的手開始發抖,手機掉落在地上,然而兩人都沒有理會手機再次響動。「你喜歡我?真的?」

螢的每條神經都在著火,不過他毫不懼怕地回望翔陽,不肯在這種時刻退縮。「是。」他輕聲道,屏息住氣,嘴唇在發乾。那一個字表示出來的比他本來所想的更多,從來都沒有人見過他這般碎弱的樣子,不過他認為沒問題的,畢竟對象是翔陽。

翔陽滿臉通紅,而螢的回應就在兩人之間卡住,把沉默擴展到禁忌的世界,是彼此的關係從未進入的範圍。突然螢想到說不定他搞錯了:翔陽指的是別人,他只是害自己變成小丑並因此失去對他而言相當重要的人──就在螢的思考開始變亂的時候,翔陽靠過來吻向他。

他的唇很軟,帶有螢家裡牙膏的味道。這個吻又暖又甜而且是完美的,味道就像是讓他回到歸處,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讓螢更有感觸。過了一刻他回吻翔陽,不肯定這是否正確行動不過他不怕嘗試,翔陽發出的聲音已經足以讓他餘下的人生感到滿足。

「翔陽。」他小聲說,伸手梳進翔陽的髮裡,翔陽的低吟使他滿身火燙。街外非常寒冷,而螢的心底依舊有一小處因為恐怖而發抖,不過來自翔陽的溫暖與安慰就是螢最想要的東西,於是螢再吻向他,變得比較肯定。

「我喜歡你。」翔陽於兩人分開時輕吐,輕柔的話語擦在螢敏感的唇上。「螢,我喜歡你。」他再說了一次,望向螢的目光非常清晰。

「嗯。」螢喃道,阻止不了從心底湧出的情感。他杯住翔陽的臉親吻他的額頭,已經無法阻止自己。過了一段時間他注意到他把翔陽壓在窗邊,寒意滲進來,於是他輕輕把翔陽拉開,卻不願放手。

螢不敢帶他到床上,不過他阻止不了自己抬起翔陽的臉再次吻下去,直到翔陽擠開,臉紅得發亮不過不全然從螢的懷裡逃離。

「太熱。」翔陽抽氣,低頭把臉藏進螢的毛衣。螢低下頭,希望翔陽不會拒絕自己,緩緩地讓鼻頭埋進翔陽的頭髮裡。抱住翔陽的感覺好棒,像拼圖般互相適合彼此的身體,而螢絕不想要放開。

「抱歉。」他小聲說,翔陽的手先是小心握住他的腰,然後變得肯定,手指烙進好幾層的衣服裡。

「不,沒關係!我挺喜歡的。」翔陽抬頭喊,兩張臉接近得螢可以從那紅臉感受到熱。「就是,也許慢一點?我之前從來沒有跟人親過。」如果翔陽本來夠紅的臉變得更紅,螢自己的臉也很熱,來自翔陽的熱切注視讓他全身都很暖。

「我也一樣,所以慢沒問題。」翔陽向他歡笑,過了一段時間螢把手滑落到翔陽的背,然後低下頭來以唇捉住那抹笑容,比之前輕柔。

他們花了好一段時間用這種方式互相探究彼此:翔陽的手移到他背部令螢皺起唇,翔陽把頭抬得更高輕輕吐出他的名字,於翔陽移開的時候螢抽了一口氣。

翔陽繼續閉上眼睛,埋進螢的懷裡深處似是想要藏起自己。「這是現實嗎?」他小聲地問,耳朵按在螢的胸前。

「我不知道。」螢承認,心在發抖,用力得快要從他胸骨爆出來。當翔陽移開時,螢把手放在胸前想要讓它冷靜──就如想要阻止心臟從裡頭跳出去。翔陽的眼睛跟隨這個動作,過了一會他微笑,把掌心按在螢的指頭上。

「我的也一樣。」翔陽小聲說,螢伸手讓修長的指頭靠在翔陽的心。於是他感覺到了──翔陽精力旺盛似的膊動、那止不住的渴求,還有抽緊了的心。翔陽高興地笑出聲來,螢也注意到自己在微笑。

翔陽把目光移上來,叫螢嚇一跳。「因為你,我的心已經好幾個月是這樣子了。」

螢用力抽氣,不太能相信自己的耳朵,膝蓋幾乎彎下來。「不過…你從來都沒有表示…」

「事實上。」翔陽羞怯地反駁,臉頰再次綻紅。「根據研磨還有黑尾前輩還有影山還有菅前輩還有谷地同學還有木兔前輩還有…」

「我懂了。」螢掩住臉打斷了他,而翔陽笑著,將指頭纏進了螢按在胸前的手。當中有部份名字螢完全沒有抖到,而他想知道到底有多少隊友注意到自己過錯了的東西。「我還以為…」

「我也是。」翔陽沒打算把目光從螢的臉上移離,而螢放下手的同時翔陽靠上來給他另一下輕吻。螢把他抱過來,品味著翔陽的手壓在他腰部那實在的重量。

「翔陽。」他輕喃,翔陽因為他的呼喚用力抽氣,使螢感覺通電,他在隨便一人再次受不了之前先行移開。

翔陽清了清嗓子,緊張地望向螢然後移開目光。「整個晚上,大家都在傳訊息說什麼這是我的機會,不過…我害怕。如果你沒看到研磨的訊息…我大概什麼也不會說,我不想你討厭我。」

螢搖搖頭,用力握住翔陽的手。「我不會討厭你,我以為你喜歡別人,還有…我害怕向自己承認我關心你,我已經否定了你好久,我以為是不可能的…不過…」螢搖頭,對自己感到氣餒:「理論上,我也得為讀了你的訊息道歉,不過…我也不覺得抱歉,尤其是因此我們才可以這樣做。」

翔陽的表情明亮起來,再次親吻螢,比之前要深,直到螢得推開來呼吸。翔陽的笑容就如太陽一樣,螢的唇又一次勾成笑容。他的臉好痛,可是與翔陽如此相處感覺很自然。

提示音讓他們分心,發現落在地上的手機於是翔陽輕笑。「我還未回覆研磨,希望他不會想多。」他彎身撿起手機,卻沒有打開。他只是捉住螢的手把他拉到床舖,滿臉通紅地讓螢坐下。

螢小心坐下,挨後靠在床邊,看著翔陽落在他身旁,依舊牽住他的手。接下來翔陽面向手機,於是螢微笑,舉起兩人的牽住的手,輕輕擠壓翔陽的細小手指,欣賞紅暈穿過亂七八糟的頭髮滲到耳尖的畫面。

過了一會兒翔陽咕噥,用力閉上手機丟到床舖上。「笨蛋影山。」他小聲說,叫螢不禁翻白眼。「又不關他事!為何他就得那麼笨?」

「我可以猜到為什麼。」他冷冷地道,打開了自己的手機。預料之內,他過錯了不少訊息,大部份都是更多威脅,他打開了其中一道並無言地擠給翔陽。「國王根本就受不了我,而且我要了他最喜歡的玩具,難得他居然沒有穿過風雪衝進來打斷我們親熱。」

看到訊息內容叫翔陽吼了一聲,不過螢的暗示亦有使他臉紅。「如果我告訴他,他絕對會超煩人。」翔陽呻吟,靠到螢的旁邊。「還有木兔前輩…與及所有鼓勵我的人,他們一定會很自豪,什麼『我就說!』之類真的不想聽。」

螢沉默了一會兒,拇指抹在翔陽的指關節上。「有多少人已經知道了?」

翔陽陷得更低,把紅臉藏在螢的肩膀,這個想要把自己藏起來的企圖叫螢感到不安。「唔…影山,他說在我告訴他之前就知道了。」翔陽注意到螢的臭臉於是笑了笑。「嗯,我都是。呃,班上差不多所有同學們…谷地同學…武田老師──」

「什麼?」螢無感情地插嘴。

「菅前輩、」翔陽就如沒有聽見繼續說:「田中前輩、谷前輩、研磨、黑尾前輩、夏──」

「你妹妹!?」

「列夫、犬岡、山口──」

「夠了。」螢咕噥,把翔陽擠開開始大笑。翔陽並沒有表現出任何自責的行為,而是對他臉露歡笑,當中的快樂帶有傳染性。螢強迫自己別再笑,儘管唇角在抽。「我自己也未對山口說,他怎會知道你那邊?」

「有一天他注意到我盯住你。」翔陽解釋,看了一眼螢再害羞地移開目光。「唔,你在更衣,我一般都不會注意社團的人,不過你的內衣髒了於是你脫了下來,我難得見到你整個背脊,然後…唔…我想他注意到我被你的肩膀吸引住,所以…」

螢無法把目光從翔陽身上移開,他的心臟正於耳邊躍動。他非常希望可以靠下去把那片尷尬吻走,然後覺悟到他的想法是被允許的。「你實在太厲害了。」他嘆氣,拇指輕拭翔陽粉紅色的臉。翔陽突然伸手脫下眼鏡嚇了他一跳,他只得眨眼,看著翔陽吃笑把眼鏡放在一旁。

「我喜歡看到你這張臉。」翔陽表白,目光固定在螢的赤臉。「每次你戴上運動眼鏡時都讓我感覺像觸電,而且那副眼鏡真的很酷。」他在最後加了一句,淘氣地笑著,害螢翻白眼。

「笨蛋。」他寵溺地嘆氣,翔陽笑著移身跪在螢的面前,而螢的目光不禁跟隨。在以往他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包括翔陽本身,自己有多欣賞翔陽流暢的動作。他伸手杯住翔陽的臉,讓指尖按在溫暖的脖上。他沒有去想:我不能夠這樣做。

而是想著:終於都。

「我能吻你嗎?」螢小聲說,儘管翔陽再次臉紅──螢永遠都不會對這反應厭倦──他還是點頭。螢從容地把對方拉近,細味那小小的抽氣聲。「我會試著慢慢來。」於翔陽讓雙臂圍在他的脖頸時他小聲說:「如果太過份,告訴我。」

「你也是。」翔陽耳語,張開眼睛望向螢,眼神裡洋溢著幸福。「好了,你是否要親我?」

螢不再抵抗。

他已經拒絕了好一段長時間,否定自己擁有可以抓到想要的東西的機會。他腦中理智的部份拒絕需要愛──事實上,螢的確不需要。他不需要來自日向翔陽的關懷,或者那擁抱的力度,或者來自閃爍目光裡的信任。

不過螢想要,而在這一瞬間,還有緊接的各個瞬間,他不會再假裝。在這一瞬間,沒有任何東西比翔陽在他懷裡的溫暖更加重要。



+



尾聲
(來自譯者當時厚面皮的點文:想看看這篇兩人交往後其他人的反應)


集訓當天早上,螢與翔陽在體育館門外碰頭。除了烏養教練與武田老師外,其他人尚未出現。烏養笑著朝兩人打招呼,幫忙提行李便將他們擠上溫暖的校巴。翔陽跟在螢的身邊,然後才在他平常的位置坐下。

螢坐在他旁邊,翔陽立即笑了。

「山口不介意?」他小聲問,留意著站在入口處的武田老師。他的手指羞怯地纏進螢的指間,而螢則是搖頭眺望窗外。

「他不介意,老實說,我比較擔心影山。」

翔陽哼了一聲,這反應使螢握住他的手,於是翔陽微笑。然後他擺擺頭,整個人塌進座椅裡用另一隻手按揉手臂。「我已經跟他談過了,他也答應過我不會搞事。雖然我也很懷疑。」他與螢相視而笑,然後兩人都坐好等待別人。

東峰是第一位上車的,他望向兩人,點頭打招呼,然後再望了一眼發現螢與翔陽真的坐在一起。有一瞬間東峰看起來有點遲疑,然後再次向他們點頭,坐在前方的位置。

螢呼了一口氣。一個解決,還有九人。

接下來是澤村與菅原,菅原一邊抱怨寒冷一邊與澤村一起衝上校巴。菅原對著向他揮手的日向歡笑,澤村則是皺起眉頭跟隨菅原走近兩人。

「早安,日向!」菅原說,翔陽那歡欣的回應使他高興。然後他注意到螢還有兩人牽著的手,於是目光變得尖銳,不停來回審視二人,直到最後顯得一臉驕傲。

「看來已經成了呢?太好了,日向!月島,你也是!」

澤村茫然地看著他們,菅原立即將他擠回前方東峰所在之處。「大地,我之後再解釋。」菅原說,澤村那張疑惑地斜視他們的臉害日向得掩住嘴笑。

螢吃笑了一聲,花了一點時間抽出耳筒,掛在肩膀上並播放翔陽喜愛的其中一首歌。翔陽立即對他歡笑,臉上因為緊張而泛紅,而螢擠了一下對方的手作安慰。

跟接的是谷地與清水,谷地和日向互相揮手便坐在清水旁邊。山口跟在她們身後,打了一聲呵欠便前往螢前方的座位,偷偷向兩人笑著豎拇指。

接下來是影山,他看到兩人坐在一起的瞬間立即停下腳步,瞇起深色的眼睛。螢立即回瞪,拒絕在這種時候退縮。他已經給了影山機會,而且又不是說螢需要聽影山的話。於螢旁邊,翔陽大聲地清了一下嗓子。

「影山,坐下。」影山再瞪了一會,然後大步走到山口旁邊,沿路都在瞪住螢。

螢又再回瞪了一眼,接下來刻意別過頭望向翔陽。現在要搞對抗還是太早了,好在影山似乎把他那堆絕對存在著的不滿全都藏在腦子裡,於是翔陽能在螢旁邊放鬆下來。

二年級是最後的,和平常一樣吵鬧,五人都一同坐在巴士最後方。田中基本上沒注意到他們,一臉呆滯地拖著腳步走向座位,不過西谷在他們旁邊停下來,老鷹似的眼立即發現兩人交纏的手。

西谷盯住他們:「你們在交往?」

巴士瞬間變得鴉雀無聲,螢提起眉,同時翔陽的臉變得非常紅。於他們前方,影山轉過身來盯住他們,把巴士上所有人的注意都吸引過來。

「嗯,那個…」翔陽哆嗦,然後清了嗓子:「嗯,是的。」

西谷再盯了一會兒,看起來晴天霹靂:「真的嗎?你跟月島?」

田中喊了一聲似是準備好插嘴,不過影山突然站起來,籠罩住西谷。「是又如何?你有問題嗎?」

這使所有人都盯住影山,就連翔陽也驚訝得掉了下巴。西谷抬起頭來朝影山眨眼,然後笑了笑,拍了下影山的肩。

「沒,完全沒有!只是代表田中賭贏了!」他又笑了一聲走向巴士後頭,田中開始催促想要二千円的獎金。翔陽幾乎沒有注意到來自後頭的聲音,只是繼續盯住影山,儘管後者完全不肯望過來。

「如果這星期音駒或者梟谷有人來找麻煩的話,告訴我。」影山低喃,然後重新倒在位置裡,無論翔陽怎麼逗他他都不肯再張嘴。

螢瞇著眼睛盯住影山的後腦勺,然後搖搖頭,重新眺望窗外。這可是…預期之外,不過並沒有因此改變任何事。

嘛,希望如此。

翔陽再次倒回座位,影山的沉默使他噘嘴,然後他哆嗦著吐了一口氣,整個人靠在螢的旁邊。他們做到了──而且沒有人說任何糟糕的話,也沒有人對他們歧見。他們依舊得面對其他學校的友人,但至少此刻能夠放下這個負擔。

翔陽把頭靠在螢的肩上,螢微笑把音樂調得大聲一點,好讓翔陽也能聽見。

想要的他已經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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